沈书珺做了很多年的制衣店,落下了严重的颈椎病,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肯定不可能像年轻时候那么拼了,接的活也少了很多。
后来,宋望宁才接触到了当模特,淘宝接拍,礼仪小姐。
这些,她之前想也不敢想。
说起来,还得感谢宿舍里打扮得最花枝招展的一个姑娘,宋枝澜。
宋枝澜每天都化着浓妆,在一众朴素的大一新生里格格不入,她五官明艳大气,最适合烟熏妆,穿着紧身T恤,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细腰,胸部饱满,将风情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那些化妆品都是国际大牌,光是香水就占满了一格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还背着六位数的包,出去一趟随随便便就消费五位数,为人也清高,寝室里没人跟她做朋友。
大家家境都普通,突然有一个身份地位完全不同的,还真有点奇怪。
宋枝澜不食人间烟火,花钱大手大脚,有流言传出来,说她其实是被包养的,背后有个大佬,其实她家境很普通。
流言越传越真,还有人拿出来宋枝澜上豪车的照片佐证,原本她还有挺多追求者的,这事一出,大家只敢在背后议论,那些男生也对她嗤之以鼻。
宋望宁却很巧地跟她成了很好的朋友。
是大一的冬天,宋望宁十点从图书馆回来,数九隆冬的季节,校园里人影稀疏,宿舍楼亮着孤寂几盏灯。
她背着包,去打了壶热水,来的路上,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啜泣声。
这哭声,还挺耳熟。
她于是多看了几眼。
还真是宋枝澜。
宋枝澜感觉到她的注视,抬手揉了揉眼睛,语气一点也不好:“看都看了,好歹室友一场,还不知道扶我起来?”
宋望宁赶紧把暖壶丢到一边,伸出两只手拉她。
她没有拉人的经验,使不上劲,宋枝澜在地上蹲了太久,腿早就软了,非但没把她拉起来,两个人还差点一起摔倒了。
“笨手笨脚的,笑死我了。”宋望宁的模样把宋枝澜逗笑了。
宋枝澜腿软,上楼梯也非要宋望宁扶着,经过这事,宋望宁算是搞明白了,她啊就是公主病。
“怎么不问我哭什么?”
“一般来说,偷偷大哭也只有几种原因,家里出事、失恋、考试全挂、受人欺负,如果家里出事,你现在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还没考试,那就只剩下受人欺负和失恋了,你的性格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你,所以……你失恋了。”
宋望宁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些,在楼梯的拐角,宋枝澜咯咯笑个不停:“我真是恨极了你这理科生的思维。”
“说的好像你不是理科生?”
宋枝澜叉腰:“实不相瞒,我更喜欢文科,被父母偷偷改的理科,但架不住有些人得天独厚,学什么都能学好。”
宋望宁:“哦。”
“我都失恋了,你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宋望宁挠挠头:“实话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人。”
她可以解开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可以在生活方面出谋划策,可谈到恋爱,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算了,不安慰就算了,原谅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
说话间,就到了宿舍门口,宋望宁拿出钥匙开门。
怎么觉得被侮辱了?
宿舍一共六个人,其中有一对好姐妹前几天刚搬出去住,还有两个姑娘今晚去看演唱会,今晚不回来,也巧了,今晚就剩下她和宋枝澜。
众所周知,促膝长谈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
宋望宁把那些厚重的书都放下,两个人有说有笑,成长环境截然不同的二人,却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你怎么不澄清啊?”
其实宋枝澜家里就是很有钱,她爸爸是世界五百强公司的高管,妈妈是私立教育集团的董事长,那次的豪车其实是她叔叔开的,这样家境优渥的女孩,怎么会任由别人泼脏水呢?
宋枝澜白她一眼:“澄清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活给她们看的。”
“那些烂桃花离我远点才好呢,反正我也看不上他们。”
她就是如此,凛冽的爱和恨。
这种冷酷的性格让她想起来江芜。
“我现在心情好多了,那个臭男人,还得指望我养着,我喜欢他个什么劲。”宋枝澜慢条斯理地擦着指甲油,快干了,又吹了吹指甲。
“你真是……阴晴不定。”
刚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是谁???
“爱来得快,去的也快,人生苦短,何不潇洒,”宋枝澜弯唇笑,“不过,你放心,我对朋友可不是这样,宋望宁,我记住你了呦。”她做了个wink的手势。
后来,宋枝澜告诉她,这寝室五个人她其实暗中观察过,宋望宁跟她磁场最接近,可惜两个人最开始没深交。
宋望宁好奇:“为什么?”
宋枝澜屏气凝神:“我有点迷信,从不跟同姓氏的人玩,据说两两相克。”
宋望宁:“……”
后来,宋枝澜还非得拉着宋望宁做外形改造,她丢给她几瓶贵价香水,还有口红,逼着她改变形象。
宋枝澜拉着她烫了头卷发,还去商场买了几身衣服,也不贵,都是几百块钱的潮牌。
都不是宋枝澜常买的牌子,宋望宁消费得起,倒是蛮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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