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喝了啤酒,吃着烤串,念叨着青春永远不老,他们永远十八岁。
氛围搞得还挺有感觉,谁知道李荡突然来了句:“各位哥哥姐姐,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大家:“……”
宋望宁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群人当中最吊儿郎当的李荡,竟然还是个未成年。
周亦如凉凉瞥他一眼:“有什么可骄傲的?你想让我夸你一句小毛孩子?”
李荡乖乖闭嘴。
吃完饭后,外面竟然落了雪,纷纷扬扬的,格外浪漫。新的一年已经到了,久违的大雪也终于跌跌撞撞地落下,白茫茫一片,宛若梨花开满了安城。
宋望宁踩在雪里,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几朵雪花,没过几秒钟,雪花融化掉了,化为一滩冰凉的液体。
“橙子,今天的雪花好像在为你送行呢。”宋望宁感叹道。
“是啊,”程佑歌拉紧围巾,将小小的脑袋缩到暖融融的围巾里,叹着气,“可惜啊,明年就不能陪你们看安城的雪了。”
她像个义薄云天的小女侠,突然扯过来宋望宁的手,往季洲手里放:“洲洲啊,以后我把我最好的朋友就托付给你了。”
其实季洲在原来班还有更好的朋友,在一班最好的朋友确实是她们俩。
季洲笑笑:“好啊,我一定保护好宁宁。”
宋望宁也挽上季洲的手:“是我保护洲洲才对。”
怎么看季洲都是需要保护的那个。
程佑歌又看向了那几个男生,嗓音就没那么温柔了:“还有你们几个啊,尤其是李荡,你别吊儿郎当的,要把你的力气用在保护宁宁身上。”
周浩不服了:“那我呢?”
“就你……”程佑歌噗嗤笑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别再被陈止打得鼻青脸肿了……等我回国时,希望别让我看到你破相。”
周浩翻了个白眼,最烦别人提这段黑历史了。
季洲像是听到了好玩的笑话,眉眼弯弯,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周亦如也瞪了周浩一眼:“哥,活该你这么冲动,还不许别人提了?”
周浩笑嘻嘻地揽住自家妹妹:“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还挑哥哥的刺了?”
他勾了勾周亦如的鼻子,周亦如哼了一声,把头转开。
小店的灯光穿过了透明的落地窗,落下一层薄薄的、暖暖的光辉,与冬日的雪交织在一起,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仿佛有浮虫万千。
李荡捂住了耳朵:“行了,哥哥姐姐们,不要这么矫情了。”
地上已经堆了些雪,不过还不够密实,周浩便从旁边的汽车上搜刮下来一堆雪,迅速捏成了一个团子,往李荡身上砸:“臭李荡,老子偏要矫情!”
李荡被砸懵了,揉了揉脑袋,使劲扒拉出来几个雪团,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周浩身上砸,却没砸准,周浩疯狂往沈如鹤身后躲,沈如鹤就成了他的肉盾,这么一来,就热闹了。
所有人都攻击李荡,他一人难敌众人,李荡小可怜被砸倒了,砸得无计可施,跪在雪地里,又是无奈又是想笑,疯狂求饶。
“行了,朕的荡妃,朕准许你起来。”周浩乐得把头支到了天上。
李荡满脸调笑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刚才那两分钟功夫,他偷偷攥了好几个大大的雪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一人赏了一个。
李荡砸完他们,就跑远了,他们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各个懵逼,却彻底追不上了。
雪花纷纷扬扬,天气冷得彻骨,可少年人的血液却是滚烫的。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对着天空大声喊起来,诉说少年的心声。
“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兄弟一口酒!”
“我爱安城三中,青春永不毕业!”
“高中万岁!高考万岁!!”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爱我的朋友们!!”
“无论天涯海角,来生还做朋友!!”
周浩抬手揍到李荡脑袋上:“琼瑶剧吗你?什么来生,你兄弟都活得好好的。”
程佑歌揶揄:“没文化啊荡妃。”
“诶,”周浩挠挠头,“刚才第一声是不是荡妃先喊的?”
两秒钟后,众人齐齐点头。
“李荡,你他妈刚才骂谁矫情呢,”大家又拿起雪,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弄死矫情鬼李荡!”
李荡也不是好惹的,经过刚才那一轮,他的战斗力又增加了几层,经常趁人不备搞些阴招,少男少女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响。
宋望宁差点就被他弄倒,即将滑倒之际,沈如鹤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言简意赅:“宋望宁,来我这边。”
少年的嗓音掷地有声,呼吸之间有交错的薄荷香,影影绰绰地扫过她的脸,她招架不得,脸一下子臊得通红,手心汗津津的。不会有人注意,亦无人知道她潮湿的心事。
时间走到了二零一三年,宋望宁的暗恋也走到了第五年。
后来再回想,那竟是宋望宁高三生涯中最快乐的一晚。
*
寒假,江芜约宋望宁出去玩,也算是强迫她出门散散心,两人吃了炸鸡,蜂蜜芥末酱糊了一嘴,江芜又非得再要个甜辣口味,到后来,又拉着宋望宁去吃火锅,点了整整一桌子菜。
吃完饭,买了好多化妆品,又跑到楼上试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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