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坚决道:“你不用请假,有消息我也会告诉你。”
胡阿姨只有一只行李箱和水桶,下午已经收拾好,小心翼翼张望沙发这边。
“东家姐姐,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您再联系我,我都开着机。”
徐方亭伺机抽出手,起身过去,吸了吸鼻子:“胡阿姨,你之前做的都挺不错,就这一次太糊涂了。”
“唉,男人是我找的,我没教育好,我认了,”胡阿姨面色悲戚,似乎下一瞬就能跪下,“实在对不起,东家姐姐。”
徐方亭没再说什么,让她离开。
没了住家阿姨,如果王一杭也离开,今晚这家就只剩她和谈礼同,孤男寡女,多少有些不便。
她便开车回颐光春城,跟谈礼同说好保持电联。
王一杭在电梯里担忧:“要我陪你过去吗?”
他的请求虽然纯洁而诚恳,细究之下多少有些不恰当。
徐方亭便摇摇头:“宣宣说过来陪我。——谢谢你。”
他抚了抚她的后背,顺势把她送出电梯外:“别那么客气……”
宣洁像跟定海神针,暂时定住了她和颐光春城空荡荡的家。但早上她要回校上课,徐方亭少了“监视”,状态开始有些疯狂。
跑了一趟派出所,民警说还在努力,有消息一定会即使传达,谈嘉秧的寻人启事牵动全城,领导给了他们压力,案子一定要破。
民警眼底发乌,跟她大同小异,估计也熬了一夜。
她只能谢过,无功而返。
一个人在家时,她便忍不住搜了一些相关案例,试图找到一些规律或者安慰。
小孩转头不见的一般两三小时就找回了,因为他们大多没碰见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很少会过夜,过了夜很少能回来;在乡下走丢回不来的,若不是遭到不法侵害,大多被水鬼带走了……
还有一个城市里的小孩,被发现在车尾箱,没了生命体征。报道当然不会提及被害原因,但光是陈述事实足以令她毛骨悚然。
她试图找回她的“定海神针”,拨下了谈韵之的语音电话。
此时北京时间11点,离谈嘉秧走丢已有24小时,他仿佛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喂?”
那边只吐出一个字,在徐方亭这只惊弓之鸟听来,都像埋怨。
“怎么不说话了?喂?”他还是宽慰而亲切的语气,也许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她瘪嘴,想忍耐,无效,发现自己好没用,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
她本来就没消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现在更是无法措词,一腔情绪翻涌着,翻涌着,一不小心便爆发了。
“你为什么不在啊,”她只能抱着膝盖,锁住寒战,关住哭声,“我一个人压力好大啊……谈韵之,你为什么不回来……”
第136章
徐方亭的“定海神针”下午就来了,但不可能是谈韵之,太平洋不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就能在地图上跨过去。
15:00,离谈嘉秧走丢已有28小时,徐燕萍发来视频请求,画面出现颐光春城门口广场时,徐方亭昏沉的脑袋还懵懵懂懂。
“你还是住这里吗,我来看看你。”徐燕萍切回前置摄像头,俯视的角度使得脸有些变形,更显苍老和憔悴。
“哎?你怎么来了!”徐方亭刚好从派出所出来,依然一无所获,“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我现在就回去,十来分钟,等我一会。”
徐燕萍紧忙说:“你有事就先忙,不用管我。我就路过一下,问问你……”
她难以想象徐燕萍一个人琢磨从高铁站到这里的路线,不动声色在她最需要支援的时候出现。她愧疚难当,既看不好小孩,也处理不当母女关系。
她让徐燕萍先找个地方坐下,从地库停好车出来,徐燕萍就坐在几年前超市门口那家现包饺子店前,身边行李箱和水桶各一只,对于一个路过的人来说,实在过于兴师动众。
徐方亭和徐燕萍对上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想问什么,当下开门见山:“小孩、还没消息。”
徐燕萍避开话题道:“今天没有课?”
“早请假了,”徐方亭过去拎水桶,“上家里再说吧,你今晚不去哪里吧,要不去就住家里。”
“我自己来,”徐燕萍从她手里抢回行李箱,“走吧。我过几天就去我以前工友那里。”
母亲的生疏与谨慎令她心疼,可她也的确提供不起独立安稳的住所。
“没事,你呆多久都可以,平常就我一个人住。他在国外……”
徐燕萍一路东张西望,看外形相似到容易迷路的高楼,看别人牵着穿衣服的小狗,看徐方亭自如刷开门禁、上电梯、用指纹锁开门,母亲像她第一次跟着谈韵之来这里时一样,拘谨又好奇。
主卧门关着,房子里没有小孩居住的痕迹,徐燕萍疑惑又不敢多问。
徐方亭打开客卧的门通风,撤掉床垫上的防尘罩,从衣柜上层拉出床单。
“你晚上就睡这间吧。”
徐燕萍忙接过床单,自己抖开:“我来吧,你歇着。”
徐方亭确实濒临体力不支,坐到椅子托着脑袋,呆呆看着她。
“晚上在这吃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什么?”徐艳萍铺好床单,套着枕头套说。
这几顿不规律,通常钟点阿姨在榕庭居准备好一桌菜,徐方亭和谈礼同临时又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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