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了淡妆,出门前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的模样,大抵是又白又嫩,眼神稍一摆弄,整个人无辜又单纯。
她看见他的皮肤的颜色从白渐渐染上粉,伸手牵她的手,拍拍身侧床边位置,问她要不要过来坐。
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平整的椅子上,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过来。郑千橙刚要坐到床边时,他忽然岔开腿,长腿优越得折成直角,修长有力。
他道:“坐这儿。”
郑千橙双手勾着他脖颈,红唇靠近他脸颊,啵叽一下,笑容又甜又美:“男朋友。”
江宋垂眸,日光把他眉眼和黑发镀上一层浓郁的金光,有些耀眼,也有些无所适从,毕竟是不熟悉的环境,郑千橙没那么放得开,只能试探性地亲他,小声在他耳边咕哝。
江宋把脸埋在她脖颈时,她还以为他害羞了,直到那阵密密麻麻的刺痛和濡湿感席卷而来,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那个年纪的男生,再克制,软香在怀时也很难不心猿意马,况且郑千橙明白,他不是没栽倒过她身上,还一本正经的对她承诺,所以她对他的诱.惑当是不小。
她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声音软了去,似水流动,叫他名字。
江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得力气,只一只手托着她,另只手伸过去拉上窗帘。
窗帘是那种透光的材质,采用了江妈妈的审美,阳光透过来,地板上映下细碎花瓣儿的纹理。
阳光热烈的房间,气氛越来越灼烧,郑千橙忍不住哼叫。然而每当她哼哼,江宋的呼吸声就重几分,再重几分。
衣服凌乱着散落在床头、地板。他把她翻过来,侧卧着。
没有套,他就看着她。
床板发出的声音不大,郑千橙紧张地不敢说话,想扭头去看他的脸,便被他摁过来。力不受控制了,被他摁着的脖颈生疼。
她以哼叫表达发抗,好半晌,她才听到一声沉重的喘.息,随之浓郁的,属于江宋的气味儿迅速蔓延开来。
郑千橙好像跟着他一起感受到欢愉,血液倒流,头皮发麻,心脏砰砰跳动。
江宋把脑袋抵在她薄弱的背脊处,缓了很久很久。
郑千橙知道,每个男生都会有这种时刻,但没有人比他更加让她喜欢,尤其是这份躁动因她而起,她便更柔和了。
亲.密关系的作用,必然是让彼此更加亲密。他们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知道如此这般意味着什么。
她在极度温柔时微不可闻的出声,问他,手酸不酸?
江宋紧闭着眼,嗓音沙哑低迷,气息扫在她肌肤之上,手指缓慢地递过来,搭在她身上,低声道:“给我揉揉。”
她说好。
那个假期里,他们很少在一起,更别提负距离接触。但是每一次接触对于彼此的心理触动都是极其震撼的。
在一个尚且年轻,异想天开的年纪,郑千橙第一次想到,我想嫁给他。
然后又想:我应该能嫁给他。
大学之后,江宋依旧话少,但还算体贴的,当然这份体贴依旧展现在床上,而不是床下。
她挺满足,毕竟听别人说,江宋上大学后对女生更加不热情了,要不是知道他有个隔壁学校的女友,真的要怀疑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儿功能性.障碍还是什么性取向问题了。
郑千橙想到这里,惊觉非常好笑。前不久才听到的话题此刻竟在回忆中重逢了。
她想,江宋应该也想过要娶她的吧,毕竟当下事实摆在这里。
狗男人,她忍不住吐槽出口。
然后低头看到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腹,欣然一笑:“宝贝儿乖,宝贝儿没听到。”
郑千橙走来时江宋已经等了很久,他一抬头就看到她扶着肚子慢慢地走来,姿态平稳,不仔细看观察不出孕态。
半明半暗的霞光照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宋松开车锁。
密闭的空间瞬间涌来她身上的气息,和之前一样。长发柔顺拢于脑后,面色平和。想着她应该是看到了那则动态,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然而一开口,就转移了话题,似乎并不把朋友圈里的公开动态放在心上。
她道:“我今天给我妈打电话,她说不确定你父亲来不来婚礼现场。”说完看他一眼,又问,“是么?”
江宋收回视线,侧过头去:“嗯。”
郑千橙道:“再问一下吧,都到这份上了,别让我家人留遗憾。”
江宋启动车子,“好。”
车行了一半,郑千橙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江宋微一抬眸,低声道:“什么事?”
郑千橙道:“需要我一起吗?”
她其实是临时转换口径,她想问的是有关于江妈妈的事情,她没见过江妈妈,但是多年前同他交往时听过他们打电话,也听他念叨过江妈妈的身体。总是是一个真实认识的人,也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但她没能问出口。
江宋言简意赅道:“不用,没那必要。”
郑千橙没再讲话,她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缝,有风徐徐吹来,夏日暖风和空调凉气逐渐混合。和江宋重逢好像是昨天的时期,然而今天他们就已经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正经冷漠的样子,直到现在,也不曾叫人看透他的内心世界。郑千橙觉得,他其实没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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