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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宋还是看她,当她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时,房间陷入死寂,她也在这死寂的空气中品味出一丝儿尴尬的气息。
    他道:“你身体怎么样?”
    “很好。”她从包里掏出保存完好的孕检单,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你孩子的第一份检查。”
    孕检单被接过去后,郑千橙就撇过眼看向别处。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时,她看见江宋将单子收了起来,等人走了才拿出来看。
    郑千橙盛了一份汤,端到面前,用白瓷勺小口小口地舀起,品尝。
    刚才那句话,令她无法避免的心跳加速。
    但江宋的表情过于冷淡,让她在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的同时瞬间冷却,只在品尝甜汤的过程中缓慢品尝那句话的后劲儿。
    江宋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有条不紊地吃着饭,江宋却看了很久,他的神色让郑千橙揣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有点儿没耐心了,问道:“看完了么?”
    江宋把孕检单递给她,没吭声。
    郑千橙道:“上周做的检查,那时候是六周,现在七周,很小一个,还看不出身材变化。”
    江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也很大方,毫不避讳的让他看,反正隔着一身衣服,任他观赏。
    “是同学聚会那次。”江宋忽地出声,令她手指一顿。
    其实那天江宋早有预料,他以为郑千橙会事后吃药,没想到她没有。
    那天他没想那样狠戾,静谧的房间里,他们像曾经一样热烈难耐,深深缠绵。
    他的气息被郑千橙独有的娇嫩细腻裹覆,无法冷静,只剩横冲直捯的莽撞。
    郑千橙呵呵一笑,道:“对,就是那天,你挺厉害的呀,一发击中。”
    她言语轻松,早就没有上次见面时的愤怒和不甘,不过那次是她难得失控,当下应对自如的模样才是她生命常态。
    江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
    是挺厉害的,他想。
    郑千橙不以为意,问道:“你在想什么?”
    江宋挑了挑眉,不语,继续夹桌子上的饭菜。他在回忆曾经遥远而模糊的对话和表情,那些碎片组成古老电影,一帧一帧在他脑海里浮现。这些年来他见过很多伤痛和死亡,也盼望新生命的到来和成长。
    而且,是他和郑千橙创造的小生命。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体现出一种似有若无的排斥,虽然她现在笑靥如花,但不代表她心里就是那么想。曾经爱得再过激烈、过火,感情被静置了九年,如冰窖般冷。
    他们在这场静默的博弈中相互试探,彼此认定深不见底,毫无安全感可言。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觉得上天在帮他。
    他终于抬眸,表情渐渐有了裂缝,唇角浮现淡淡笑意——
    “我会对你负责。”
    第19章 .19“不要食言。”
    高考前郑千橙曾多次约江宋,问他高考结束后我们一起熬通宵好不好?
    她的生日在六月初,高考前几天,生日那天江宋没送她礼物,不知道是定时还是掐点儿给她发了句生日祝福,在零点。
    江宋祝她生日快乐,金榜题名。
    那时她和江宋以好朋友的身份暧昧着,同学们心知肚明倒也不起哄了,但是高考结束当天,郑千橙站在学校大门口等待江宋的身影,是很美好,也是很令人心动的。
    徐志阳和张曼莉比现在开明许多,现在他们很现实,那会儿真把郑千橙当成祖国花朵儿,给她阳光和爱还有适当的自我空间。
    她提出高考之夜不归家后,张曼莉只是犹豫了一下,徐志阳便开口答应了她。
    没高考前,郑千橙忌惮恋爱会使江宋学习成绩下降,况且江宋母亲身体不好,高三下半学期,江宋基本是医院学校两头跑,他的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少去医院看望,他的时间被压缩得很紧张。
    好在高考前一个月,江母出院,江宋才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
    紧张的气氛萦绕在教室上空,也萦绕在她和江宋的心上。
    他们实实在在拼了一学期,高考结束的瞬间,她如释重负。
    早在一年前,徐行之便把颜词领回家,中间发生的那些事郑千橙略知一二但没细听,大抵就是未婚先孕了,但年纪尚轻,只能堕/胎养身,当时张曼莉每天熬各种各样的补汤送到医院,后来还包了一大笔钱给颜词母亲。
    郑千橙记得很清楚,高考前一周,徐行之把颜词带回了家。
    徐志阳和张曼莉的房间在主卧,她的房间在次卧。徐行之的房间在门口旁边,距离主卧次卧挺远的,她起夜去卫生间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所以郑千橙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觉得,徐行之是让她直面成人事件的第一人。
    处于青春期,加上心思敏感,她很快就意识到门口房间的两人在干什么,寂静黑夜里她的脸腾得一下变红,接水冲马桶生怕弄出一丝声响,鬼鬼祟祟回了房间。
    她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对徐行之和颜词有什么异样的眼光,不过在和江宋在网吧通宵通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困得难受,凑过去同他讲:“我们去开房吧。”
    江宋也不是心思能很快被带歪的人,他看见她熬得通红的一双眼睛,便很快摘下耳机,退了机子,带她出门。
    网吧位置在一道悠长而平坦的小巷子里面,周遭没什么灯,光线黯淡着,月光惨白。凌晨两点,郑千橙的小臂被凉风吹起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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