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企图让萝拉清醒一些,循循善诱,劝她不要总是专注于玩泥巴。
第二天傍晚,凯撒下班回家,看到三个女性蹲在花园中,兴高采烈地用泥巴捏小房子。
凯撒确认了。
笨蛋不会传染。
但萝拉快乐笨蛋症会传染。
严厉斥责完艾米莉亚,让人将奥莉带走,凯撒最后才将满手泥巴的萝拉抱起来。
她的裙子上,有的泥浆已经干掉,轻轻一碰就往下掉碎土渣,而有些泥土是刚糊上去的,湿答答,液态流动状地往下一点一点洇。她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肮脏和干净的区别,还尝试去摸凯撒的脸颊:“凯撒,吃饼饼。”
凯撒冷着脸,避开萝拉递过来的泥巴:“吃完这个我才是有病病。”
萝拉想要触碰凯撒的脸,任凭凯撒再怎么警告、抗拒,她仍旧开心地用沾满泥浆的手捧住凯撒脸颊,啵唧一声,用力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被糊了一脸泥浆的凯撒,十分想将她丢下去。
萝拉说:“最喜欢凯撒啦!”
凯撒慢慢、慢慢地呼吸。
他还可以再忍一下。
凯撒用最快的速度将萝拉送回浴室,把她洗的白白净净再捞出来。新鲜出浴的小乳猪在床上跳来跳去,哼唱着粉红猪小妹的开场音乐。
她的发热期平稳度过了。
凯撒的易感期却有些折磨。
任凭萝拉哼哼唧唧在他面前扭来扭去,任凭她香喷喷,甜唧唧,凯撒不为所动,看不到,听不见,闻不到,巍然不动。
等她闹够了、睡着之后,再摸一摸她金色的卷发。
心理医生遗憾地告诉凯撒,萝拉近期记忆稳定停在了某个点。
他无法判断萝拉的记忆恢复成因,或许需要某些片段的刺激,也或许只能等待。
对方也是第一次诊断被电流强行扰乱大脑思维的病人,没有足够的数据和报告来做支撑,也不敢贸然出诊断方案,担心会对萝拉脆弱的大脑造成威胁。
凯撒什么都没说。
萨列里公爵和萨列里夫人目前还不知道真相,他们专心致志地养着安东尼奥,暂时无暇关心萝拉——在他们心中,萝拉如果永远是个傻子或许会更好,至少不会再加入反叛军,做出一些让萨列里家为难的事情。
在整个庄园中,凯撒唯一能够聊上几句的,也就只剩下艾米莉亚。
萨列里庄园中的梅花开放时,凯撒陪萝拉出来看。这是从东方千里迢迢移植过来的花朵,洁白如雪,萝拉快乐地跳到雪地中,伸手拽了一朵,张开嘴巴,好奇地尝。
她还是如此,见到什么好看的东西都要往嘴巴里塞,尝清楚好不好吃。
艾米莉亚的头发渐渐长长,她围着围巾,看着外面快乐的萝拉,转身问凯撒:“如果她一直不好怎么办?”
不远处,萝拉跳起来,用头顶了一下梅花枝,雪花扑扑簌簌落她一身,脖子里面进了雪,凉飕飕,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努力伸手,触碰到一支梅花,仰脸,张开嘴巴,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梅花花瓣上的尖尖雪。
像是在吃什么宝贝。
凯撒说:“我还是能养得起我的Omega。”
艾米莉亚转脸看凯撒,欲言又止。
凯撒看着不远处的萝拉,她自己玩得很开心,和一只小山雀能咕咕哝哝地聊起来,还四下看了看,故意背对着凯撒和艾米莉亚,以为他们看不到,偷偷从口袋中掏出藏好的面包,掰成小碎屑,大方地喂小山雀。
凯撒忽然叫她:“艾米莉亚。”
“什么?”
“蒙德里安先生出了新的治疗方案,”凯撒说,“他建议启用新的电流刺激。”
艾米莉亚吓了一跳:“万一失败——”
“是,”凯撒慢慢地说,“我想过了,就算萝拉真的一辈子做个笨蛋,又能怎么样?她自己快乐,能够平平安安,健康顺利地活着,也不错。”
艾米莉亚沉默了。
小山雀不怕人,落在萝拉的头顶上,还用叫声吸引来同伴,萝拉手忙脚乱地掰着面包屑,认真努力地喂着这些白白胖胖的小肥啾。
“聪明人不如笨蛋更快乐,”凯撒说,“只要她活着就好。”
萝拉的面包屑已经喂光了,但小肥啾还没有离开,凯撒走过去,萝拉哇地一声扑到他怀抱中,轻轻拽着凯撒的衣角,仰脸央求他去多拿一些食物过来。
艾米莉亚看得有些发呆,直到一个小山雀落在她膝盖上,歪着脑袋,发出疑惑的一声“啾?”。
风吹过,梅花低垂,凯撒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俯身,搭在萝拉肩膀上,牵着她的手,往温暖的玻璃房间去。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在第二周同样过去之后,凯撒不得不暂时接受了萝拉记忆停滞不前这件事。
就像停止生长的笋,萝拉仍旧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吃饭睡觉气凯撒,仍旧改不掉见到什么都要先啃啃的坏毛病。
凯撒也收到了亚当斯寄来的邀请函。
在多乐丝过世的一年后,亚当斯和一个刚成年、还在读大学的女生结婚,并迅速孕育出一个儿子。
这封邀请函,就是亚当斯的儿子结婚喜帖,亚当斯向萨列里公爵和凯撒都恭敬地寄来邀请函,希望他们能够去。
正常情况下,凯撒都会直接拒绝,但他的脑海中有了其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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