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是搬新家了吗?什么时候搬的,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床头柜上还摆着她的工作电脑,而电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同样一无所知。
她顺手将电脑放在膝盖上打开,然后在屏幕上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文件夹。
?
文件夹足足有200多M,里面除了一份有条有理的文案迭代ppt以外,甚至还附带了一份往期数据分析。
许婵婵看了看文件夹的最后更新时间,是今天凌晨的一点三十二分。
许婵婵:……
夸张了,真的夸张了。
莫非她昨天晚上喝多以后不仅坚强地搬了家,还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与醉酒做抗争,勤勤恳恳地加班到了凌晨一点?
这不可能,她昨夜的智商余BBZL 量不可能支撑她进行如此巨量且逻辑缜密的数据运算,而且ppt里提到的什么“7加减2原则”和“晕轮效应在品牌背书上的体现”,显然已经超出了她作为一个插画师的知识范围。
那就只能是秦医生的手笔了。
许婵婵忽然觉得世界有些玄幻。
她甚至很想去网上发一个贴:【发现男朋友好像是田螺姑娘,怎么破?在线等,急】
昨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实在是有点记不起来了。
她应该……没有乱说什么话吧?
许婵婵打开电脑的浏览记录,里面一片空白。
她在公司查过那些和小秦总有关的网页后顺手删除了记录。
她将电脑放下,踩着拖鞋,一步一挪地走向房间外。
推开卧室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秦时予正坐在窗边的工作台前读文件,见许婵婵出来,他屈指推了推眼镜,将视线从文件中抽离,向她点了点头。
许婵婵正抬头打量着这套房子。
不算昨天晚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观察这里。
这是一套面积很大的平层,客厅南边有一整面大而宽阔的落地窗。房子的主人显然也是极简风格的拥趸者,屋内的隔断做了尽可能的简化,厨房和书房都做成了开放式的餐吧和工作台,十分巧妙地融入进客厅的装潢中。
客餐厅没有传统的电视和电视背景墙,转而用一面适合投影的白墙作为替代,白墙两边摆着两个一看就十分昂贵的高级音响,在细节处昭示着主人对生活品质的考究。
“秦医生,我们是昨天晚上搬来的吗?”她的视线在屋内轮转一圈,最后落在秦时予手中的文件上,又状似不经意地挪开,迈步向他走去。
秦时予将手中的文件收拢,动作极自然地放回文件袋内:“准确地说,我是昨天晚上搬来的。”
他着重咬了“我”的音。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在出门之前打了个电话让周城找人弄的。
假如要等许婵婵,两人说不定现在还在电钻声中干坐着。
许婵婵没有在意他带了些揶揄的语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虽然脑子依旧晕乎乎的,但她的酒确确实实已经醒了,她又一次陷入了昨天白天那种难解的疑惑中。
秦医生和博亚的小秦总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昨天上网查小秦总的时候,她顺带着也翻了翻美莱牙科的官网,网站首页就是一张张在职医生的照片,她看见了钟思越,也看见了另外几个她见过的医生。
但是里面没有秦时予。
也没有周城。
回想起来,她认识秦医生这么久,去了很多次美莱,却好像从没有见过秦医生接待除了她以外的病患。
就连她本人,在真正接受治疗时,也是钟医生上手的。
许婵婵的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起昨晚在车上的对话。
“没有英文名。”
“没有兄弟姐妹。”
可现在分明存在着一个人BBZL ,他和秦医生的身形很像,衣着打扮很像,姓氏也一样。
她伸手,将那份已经白色线圈细细缠绕过封口处的文件袋拿了起来。
纯色的牛皮纸袋表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或笔迹,同样,也让人无法分辨里面的内容。
“秦医生,这是什么?”
她问。
“客户的个人资料。”
他轻飘飘地回答道。
个人资料,涉及到客户的隐私,她现在提出要看一看显然不太合适。
但他或许是急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因此忘了,美莱作为私人医院,和现在大多数公司一样采用无纸化办公。
她从没有在美莱的任何一间诊室或办公室里见到过这样严谨正式的文件袋。
许婵婵的手指从文件袋表面轻轻划过,又将它放回桌上。
秦时予已经起身走向厨房吧台。
新家的各种餐厨设备齐全,许婵婵一眼望去,洗碗机、咖啡机、烤箱、空气炸锅,一应俱全,但所有东西都很新,除了咖啡机以外,其他物品似乎已经许久无人问津。
秦时予在吧台前流连,片刻过后,一杯冰美式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秦时予的习惯,喝咖啡时不喜欢加糖加奶。
假如是在外面买,他一般会选择冰滴或冷萃,但现在是在家里,所以他只动手做了一杯最普通的冰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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