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令搁在腿上的手掌慢慢握紧:“妈,如果不是您擅自去我家破坏了我和小芋的关系,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眼眸凝住:“本来可以相安无事,我按照你们的要求相亲联姻,把小芋放在外面好好养着,两边互不打扰,是您非要横插一脚来管我的事。”
莫婉清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那个小演员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了她这么跟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钧指着谢如令鼻子:“你以为周务国是吃素的?你要真跟他女儿谈起恋爱,他早晚会查到你包养小演员的事,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小演员都没有好果子吃!你妈为你提前清除掉一个麻烦,你现在倒有脸来怪你妈多事!”
谢如令无动于衷,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说了,周务国女儿,我不见。以后我的事,也请你们少管。”
谢钧气急攻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面前的汤盅险些翻倒:“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家里唱反调了。别忘了当初你求我让季柔进门时是怎么说的!”
谢如令心里也不好受,看谢钧和莫婉清面色不虞,他不动声色地绷紧下巴:“你们现在再生个儿子,也许还来得及。”
说完,扔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父母,谢如令转身上了二楼。开门进卧室时发现季柔在里面,正站在书墙前,手里拿了一本什么书在看。他下意识皱了眉,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季柔闻言转身,合上手里的书,将封面递给他看,虚弱地笑着:“随便看看。”
谢如令视线落到那本书上,那是一本斯蒂芬·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书面有些旧了,是高二那年季柔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放在书架上,他记得书里还夹着一张纸条,写了六个字:阿令,生日快乐。
他将书从季柔手里接过来,看也没看就直接放回书架:“下次别再来我房间,不合适。”
季柔心头酸涩,低低“嗯”了声。谢如令见她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现,白瘦的瓜子脸也有颓色,努力收起对她的怜惜,谢如令沉声道:“你可以出去了。”
季柔站着没动,谢如令不好拉她离开,没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你要再这样,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住。”
说着就要去拿车钥匙,季柔突然抱住他腰,声音瞬间有了哭腔:“对我好一点,阿令,你不能爱上温可芋。”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不可能。”谢如令蹙眉,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感,“放开。”
季柔颤声低泣:“就算我们不可能,你也不能爱上别人。阿令,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正说着话,胃里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感,这股恶心感来得太急太猛,她不得不松开谢如令,快步往谢如令卧室的洗手间去,谢如令见状大步跟上前,看季柔扶在盥洗台上干呕起来,他眉心褶皱更深,下意识就去抚她后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季柔摇摇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呕了一会儿后总算平复,语气又软又虚:“我没事。”
她额上竟起了一层薄汗,谢如令抽出旁边的洗脸巾帮她去擦额角,触到她时却又恍然意识到这种行为太过逾矩,替她擦汗的动作一顿,谢如令把洗脸巾递到季柔面前:“脸上的汗擦擦吧。”
季柔接过洗脸巾,没去擦汗,睫毛颤了颤:“现在你就这么怕靠近我?”以前玻璃杯在她脚边碎开,他的担心是直接不加掩饰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只顾避嫌?
谢如令深深沉沉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说出一个字,片刻后他转身离开,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消失在卧室门后。
侧身坐进车里时,谢如令突然有些后悔跟温可芋摊牌。他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她像是一只娇滴滴的猫,心情好的时候就乖巧伶俐地窝在他怀里撒娇,不顺心时偶尔挠他一下,娇蛮俏丽得很,情绪丰富眉眼生动,把他的心搅得忽上忽下却又不令人反感。
刚才季柔在他面前干呕,让他忍不住想起他想对温可芋用强的那晚,她在他身下又害怕又委屈,干呕的模样让人心疼,他心里悔意丛生,却又不愿这么轻易就跟温可芋低头服软。
正煎熬着,韩沫给他打来一通电话,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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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可芋临时多了一个综艺通告,那是一档慢生活真人秀,名字叫《来我家做客吧》,由国民度很高的男演员陈正嘉充当固定MC,节目组在一个山灵水秀的小乡村里盖了一座草屋充当陈正嘉的“家”,每期会邀请一些飞行嘉宾来做客,由陈正嘉为他们做饭、安排他们起居,节目主打的是温馨治愈风。
陈正嘉年近四十,是业内公认的戏骨,演技好而且很敬业,连婚姻都是圈内模范。陈正嘉妻子也是一名大热演员,叫乌玥,两人爱情长跑七年后走入婚姻,去年乌玥刚为陈正嘉生下一对龙凤胎。
当初温可芋突然决定当演员就是因为看了陈正嘉的一段采访。那时陈正嘉的历史大剧《秦时风云》席卷全国,温可芋追剧追得上头,看完正片后还要把花絮看一遍,这才看到陈正嘉在花絮里的那段采访,他回答了记者自己为什么要当演员的问题,一通话说得温可芋血液都热起来。他说赋予纸片人生命力是件很酷的事,他还说演员这份职业可以体验到比旁人更丰富多彩的人生,在不同的剧本里体验不同的情感和生活,让他有种淋漓尽致生活着的痛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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