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的,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单调,反而让人有种想要沾染上自己气息的欲望。
明明是一张最契合禅意的脸,她向来只觉得妖冶。
她还是那句话,佛祖要你来干什么?做后院的宠倌?
难难冷冷的收回眼,走过赵景恒身侧时扔了句:“走了。”
“施主请留步。”
难难疑惑的回头,眨了眨眼:“你不会是反悔了吧老头?”
慧能大师却没在看难难,而是看向了赵景恒,想来是有话想单独和难难说。
赵景恒了然,先行一步出了殿门。
难难:“想说什么?”
慧能大师正起神色:“施主,可知自己逆天改命,损了阳寿?”
“十年。”
她语气轻松的好像还有十年活头的那人不是自己一样。不对,现在只剩九年零七个月了。
她笑得很漂亮,不过难难认为自己现下的表情应该称为洒脱风流。该有把折扇的。
这座一板一眼的金佛殿有了这老和尚,让人顺眼不少,她脚步轻快,声音由近及远:“嗐,十年有叁千多天呐,比你寺外的石阶还多。人生在世须尽欢,即便当下死了我也是个逍遥的短命鬼,谢啦老头!”
阳光把小姑娘的影子拉的老长,慧能大师目送她蹦蹦跳跳的离开。
“施主大智慧,是老衲浅薄了。”
难难走出寺门,首先撞进她眼里的就是脚下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小石头阶。
她错了,它们肯定比她能活的日子多了去了。爬上来时累得小腿肚子还抖着呢,她这会儿光是看着就晕,不如干脆眼一闭滚下去算了。
再睁眼时,眼前是一个宽阔的男性脊背。
赵景恒随意用木簪簪了头发,他半蹲下,柔声道:“上来,我背你。”
难难记得这人好像还病着,她脚下没动,犹豫道:“你…行不行啊…”
“难难是在关心我么?”
小姑娘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我是怕你脚下不稳当,再给我摔了!”而且她最近好像还胖了那么一小丢丢。
“放心,摔了还有我在下边垫着,快上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难难两脚一蹬跳上赵景恒的背,还拍了两下:“走吧。”
被人像驾马一样赶了,他还笑,尾音拉长:“好——”
这一路上,平日叽叽喳喳的人安静了,不爱说话的那个倒是叨叨个没完。
赵景恒一直在找话说,他私心里想让二人当下的状况再显得更真实些,存在感强些,这样,他才不会误以为,又是一场梦。
“叁千七百零叁。”
难难:“什么?”
赵景恒:“叁千七百零叁级台阶,上山时,我一阶阶数过。那会儿奢望着你能在哪阶时叫上我一句,我便能不带一丝犹豫的跟你回了。”
难难怔住,她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他说的这般直白,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她上山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他若是不跟自己回去怎么办?她就是再自恋也没不自量力到跟他几十年的信仰相提并论。
她安慰自己,不行就迷晕扛回来,总归要先全了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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