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吃饼和糖果子都好说,站着嗦粉吃面就有些难度了。
校长本来今天想吃炒面的,摊主的小摊子都快被围观人群挤没了。
校长只好站了出来。
小老头背有些驼,眼睛微眯着,半睡不醒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小老头走过去,慢条斯理问。
齐鱼爸爸的独角戏终于有人接上了。他有些兴奋,甚至充满了感恩。
不过他不知道这是校长,以为只是个围观群众。
“我女儿啊,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大倒苦水:“我好不容易把她养大,本来以为她能养老,结果工作没多久,她再也没信了,打电话寄信都没有消息。我和她妈这么大年纪啊,只能来这里找她。”
“啊,是这样吗?”校长说:“你们多久没联系到她了?”
齐鱼妈从兜里翻出来一张纸:“我看看,上次打钱是三个月前了。”
有个看热闹的大叔忍不住了:“人家问你们多久没联系到女儿了,你们看打钱时间干嘛?”
齐鱼妈语塞,她怎么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到的啊。
齐鱼爸强撑:“差不多时间吧,也得三个月联系不到她了。”
校长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原来三个月才想起来找女儿啊。”
这话让人接不下去。
齐鱼爸放弃委婉,直接表达自己意图:“我在校门口等了大半天了,门卫不让进,我看出门的老师没有我女儿,想问问在场的家长,有谁家孩子的老师叫齐鱼吗?我想问问情况。”
小鱼老师是很好的人,大家都还记得她。
但是孩子们整齐地选择了沉默。
潘敬悄咪咪把张红娟往人群里拉了拉,毕竟当时就她和齐鱼爸打过照面。
齐鱼爸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回答,他有些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就在这儿等。等来为止。”
校长又开口了:“我是这个学校的,齐鱼啊,我记得她。早就辞职了。”
齐鱼爸:??
齐鱼爸慌了:“骗人吧?她没说这事啊?她去哪儿了?以后我儿子上学怎么办?”
校长摇头:“不知道去哪儿了。”
齐鱼妈疯狂大叫:“之前她给家里寄了钱,说她要升职了,工资更多了,让我们放心花钱。怎么可能辞职了?”
她有些崩溃:“就因为她说要升职了,工资也涨,我才给儿子买了游戏机,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家里一分钱都没了。她怎么能辞职!”
围观的人听懂了,小声嘀咕起来:“这是用女儿补贴全家。”
“是啊,女儿这钱没挣到呢,就把钱花出去了,不就全指望着女儿养吗。”
“挺不像样的······”
校长看了一眼这对夫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炒面摊子,考虑怎么样把事情解决掉。
齐鱼爸就站在门口,誓要问出女儿的去处再走。
校长想着要不要就说她出国了,但是又怕有什么后患。
这时候,潘敬走出来。
“啊呀,是叔叔啊!”潘敬高兴地对齐鱼爸打了个招呼。
齐鱼爸没什么印象,主要是因为那天潘敬刚一搭面,就躺下了。
他有些疑惑,还没开口问,潘敬就继续发言了:“我是齐鱼老师的学生啊!”
齐鱼爸不管这孩子有没有见过自己了,赶紧问:“她人呢?”
潘敬想了想:“我不知道啊。不过她走的前段时间,不怎么开心。原来课间陪我们玩,后来都不陪我们了。”
“她老咳嗽,我去她办公室交作业,她让我离她远点,别靠近。”
“叔叔,她说感冒了。”潘敬真诚地问:“小鱼老师感冒了好几个月,真可怜。”
潘敬和校长对视。
校长:原来齐鱼已经交代好了吗?
校长清了清嗓子,继续演下去:“其实齐老师一直在学校干的不错。但是有次学校体检,回来后,通知她复查。”
“回来后,她就闷闷不乐的,也开始吃药了。有人问她,她都是只说感冒。但是有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亲眼见到她咳了两次血,后来她就辞职了。”
校长叹了口气:“也没告诉我们去哪儿了。”
潘敬眼睛里含了泪水:“小鱼老师······生了很重的病吗?她还会好吗?”
“怪不得之前她说以后要去没人的地方旅游······”
“唉。”校长叹了口气,望着天空不说话。
围观群众惊呆了。
这也太惨了吧。
这个齐老师临走前,还给家里寄了钱,说自己要升职,别让家里担心。
这是多好的姑娘啊。
齐鱼爸妈崩溃了:“我儿子的学费怎么办?私立学校学费那么贵!”
带孩子的老阿姨暴躁骂人:“你女儿都没了,还在想着儿子学费!你俩是什么父母!我家的狗一上午没看见崽子都得急!”
“这真不是人啊······”
“搁前几年,我老家村里要是有这种人,得去祠堂跪着······”
齐鱼爸妈难受极了,捂着胸口走了。
为了儿子的面子,他们还办了一场生日会,欠了不少钱,以后可怎么办啊······
校长香喷喷地吃上了炒面。
他还招呼了一下自己的学生:“一起吃吗?我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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