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当白芨是自己人,如今看来,和她之间不过是制衡的关系。若真等到借东隅之力让桓宇滺做了皇帝,且有的麻烦。
如今的境况又如从前,醉瑛阁无人拦着自己,也不需谁来引路,俞安顺着侧边的楼梯上到四楼,进了白芨的会客厅。
“白姑娘,请问什么……”
俞安本想先打招呼的,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在白芨身后还坐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桓宇澈。
桓宇澈?
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俞安从来没见过桓宇澈这么清醒的样子,他着一身常服,神情冷峻,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俞安:“这位是?”
“我是司空彻的徒弟,天诛门门主,玄钰。”
这个时候,无论桓宇澈此番的目的是什么,俞安都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客气的将手伸出来同他握了一握:“天诛门鲜有外人,若猜的没错,您就是辞律王殿下吧?”
第151章 桓宇澈终于动手了!
“坐下说吧。”
桓宇澈丝毫没有客气,估计也从司空彻那里知道了白芨的真实身份,像无视她存在一般直接和俞安说话:“计划就绪,司空彻人在南边,让本王直接和你对接。”
时隔一年,再见他这么正常的样子着实不太适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刻都得警惕着。
俞安终于明白之前想见他,冯太医为何拦着不肯。可是冯太医不是宫里的人吗?难道皇帝不知情?
若不是确定桓宇澈不在府中,俞安可能还会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假扮的。俞安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可能,或许冯太医自始至终都是皇帝的人,自己让他知道的一切,皇帝也是知情的。
白芨坐在一旁,神色淡然,手中捧着一只做工并不细致的埙,把玩了好一阵子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清楚自己的立场,不会插话,不会质疑,但是一切心知肚明。
“很抱歉,我从未见过辞律王,相貌可以模仿,请问您要怎样证明自己就是辞律王呢?”
这种时候,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桓宇澈的眸子有一瞬间暗了下来,由于身高差距,他垂眼看着俞安:“真有意思,玄钰门主虽未见过本王,不也在辞律王府里安插了那么久的眼线了吗?”
“大水冲了龙王庙,门主安排来安排去,安排的竟是自己人。也算琥珀运气好逃过一劫,还做了柏夫人。”
他果然早就知道,俞安尴尬了一下,得,那就有话直说咯。兹事体大,王府里都是眼线,俞安不敢像从前那么放肆,所以布防图和玄钰的衣物都藏在了王府外。
布防图摊开,里面的内容与从前的截然不同,除了大致领地类似,用以标注的却是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这东西不需要旁人看懂,俞安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北面的涸阳城有正三品骠骑大将军俞枥在,他手中大概有三万兵马;东南面的淮烟公手中虽无兵权,但在当地颇有威望,若要举兵必一呼百应。至于东隅……”
说到这里,俞安看了一眼白芨,冷言道:“东隅那边师父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大邑和朝立,只要不走露风声,这边利索点,他们不敢趁火打劫。”
桓宇澈看不懂,但能听懂,没有多问,只微微点了点头:“时间定好了吗?”
从前的一切都是准备工作,直到今天桓宇澈出现问起时间,俞安才知道,破釜沉舟的时候到了。
“由王爷来定吧。”
两人的聊天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初次见面的人在话家常一般,尴尬中透露出一点随心所欲。
“五月十五,桓宇渊的寿辰。”
桓宇澈并没有看俞安,只双手交叉在一起,双眼并未聚焦却透着光:“届时所有文臣武将都在宫中,以我们的人手,御前那些人根本左右不了局面。”
俞安这才发现,桓宇澈装疯卖傻两年,却一直在关注着宫里宫外的变化,甚至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那九王爷和太后那边?”
“话已带到了。”
不知为何,桓宇澈用的是陈述句,话越少,越能带给人安全感:“本王带兵谋反,打的是他迎律王的名号,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于此无关。”
“哪怕,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是啊,桓宇澈还是这个桓宇澈,他从未变过,这一仗,他赌上了自己,赌上了整个辞律王府,赌上了俞家和柏家最后的希望,还赌上了太后和九王爷。
若胜了,自此再无顾虑。若兵败,以上的所有人失去的是性命,得到的,却是弑君谋反的千古骂名。
也就,殊死一搏吧。
“五月十五日酉时,本王在这里等你。”
……
奉渊三年五月十五日。
皇帝的生辰,辞律王府无一人出席,却还要名正言顺。俞安心中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干脆让桓宇澈装疯,一把火烧了辞律王府。
这样一来,所有人身上都带伤,王府修缮主人又不能离开,自然也能算个合格的理由了。
可皇帝并不那么好骗,他也担心桓宇澈疯疯癫癫弄砸了他的生辰,便改口说除了柏王妃外,其余女眷必须到场。
宫中有内应,俞安倒不担心大家的安全,只是自己若去了宫里,又有谁以玄钰的身份跟随在桓宇澈的身边呢?
几经思虑,俞安想了一个最险的方法,把惠儿易容成自己的样子,让她代为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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