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一时都是叹息声,一个个愁眉苦脸,抽着烟,不知所措。陈江和柳琴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玉在一旁小声道:“不会有事吧。”
陆严咬了一口烟扔掉,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朝门口走去。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一直没有找到沈嘉,那会儿去警局,警局也乱成一团。可是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找了,什么都没有。
陈江喊住他:“哎——”
陆严像没听见一样,重新钻进雨里。
他还记得五年前,铁琻失踪后的样子,沈嘉急得都快哭出来,喊他一起找,那时他并未当回事,这一错过,就是五年。
这五年在监狱,每一个日夜蹉跎而过。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勇气再面对她,只有躲在背后。可她似乎还和从前一样,活泼开朗,积极向上,做一件事那样坚定,认准了就从不喊停。
陆严开着车,满江城跑。
每过一分,就焦急一分。
大雨滂沱的江城,陆严焦急的看着前面的路况,气的一掌重重地砸在操作台上,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几天沈嘉跑过多少个地方,他都知道,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如果凶手将她藏起来,肯定会是熟悉的地方。
陆严忽然想起一个人。
他直接掉转车头,开车去了舜华路24号,那是李延东的家,不过他最后一次去也是很久以前了。
大雨砸着车窗,前路已经看不太清。
这大概是江城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雨量大的叫人心慌,城市的路乱作一团,各家各户门锁紧闭。
陆严一路急速,停在24号门口。
屋里的灯暗着,显然是没有人。他还是下了车查看了一下,门却没有锁。雨水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陆严抬手抹了一把。
余光里,他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陆严渐渐侧过头去。
五年前称兄道弟胡吃海喝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兄弟情分或许早就消失殆尽。
李延东也平静对视。
两个人相隔十米远,站在暴雨里,目光深沉,像要把黑夜吞噬一样,彼此凝视着,沉默的接受着雨水的冲撞。
陆严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李延东静了片刻道:“我知道你找我是因为什么。”
陆严握紧了拳头。
李延东也朝他走了几步,淡声道:“我从来都不相信我爸会杀人,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找答案。”
陆严一声未吭。
李延东:“沈嘉失踪了,是吗?”
陆严倏的缩起眸子。
李延东道:“我大概知道我爸在做什么。”
陆严看着李延东,目光里充满疑惑。他们现在的关系处境尴尬,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熟稔,那些插科打诨的兄弟日子也已经成为过去。
肆虐的雨水冲刷着两人的双眼。
陆严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李延东沉默了一秒。
“他也许在保护一个人。”
陆严侧目。
李延东家里的事他后来多少有所耳闻,只是鉴于兄弟感情,很多事陆严从来不问也不打听。那时年纪小,有人瞎编乱造谣言,陆严还会出手教训,打架就从没输过,两个人也是那时结交。
“谁?”陆严问。
“这些年我爸一直都在资助他,但他挺奇怪,复读一年又一年。”李延东叹息道,“没有尽头。”
陆严瞬间就猜出来:“周智?”
雨水浇着脸,李延东面目平静:“这几天我一直在跟踪他,但没有什么发现,直到今天下午,我发现他跟踪沈嘉。”
“他现在哪儿?”
李延东声音暗淡:“沿岸路堵车,我跟丢了。”
陆严偏过头,视线渐渐黯淡。
他的耳边只剩下雨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砸着,像是一种凌迟,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一种割裂感。
李延东说:“刚才我去过警局,才知道她好像出事了。”
面对陆严,李延东多是愧疚。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这五年来陆严入狱,李延东从来没有出现在沈嘉面前,除了这次出事,他们又重新见面。但李延东自始至终都知道,沈嘉对自己的距离感。他们陌生,客气,疏离,朋友都算不上。
李延东看着陆严,说:“你别担心。”
陆严听罢,却直接一手挥在墙上,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手上的血渗在雨水里,从墙上滑落下来,在这夜里格外的触目惊心。
李延东闭了闭眼,再睁开。
“你这样着急没用,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她。”李延东道,“虽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可是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陆严背靠在墙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李延东叹气,蹙紧眉头。
彼时已经深夜十点半,雨势也渐渐更大,江城市的暴雨预警也已经启动。两个男人在此刻,对视一眼,默契的沉默,一起开始寻找沈嘉。
江河酒吧里的兄弟也四散而去,满江城的跑。
陈江打来电话,问陆严:“兄弟,还有什么地方啊,这都跑几遍了,压根就没人啊这,警方现在也没个消息。”
那会儿,陆严和李延东已经来到周智的补课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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