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尸体变成尸骨,又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长期腐蚀,雨水渗透,衣服现如今已经破烂腐败不堪,至少也死亡两三年了。
她和张艺在周围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丝毫可疑,目前只能等法医把尸骨带回去,再做判断。
程城道:“你们先去查抛尸案。”
随后,张艺和沈嘉去山脚走访。
上周灯笼山维修,近期又炎热,突袭暴雨,山上基本很少有游客,只有部分工作人员在值班。
他们俩兵分两路查证。
沈嘉去了山脚的售票部,职工办公室,问了几个情况,正要去和张艺会和,无意间瞥到一只肥猫,慵懒的在晒太阳。
身后有人喊:“佳佳,过来。”
声音奇怪的熟悉,沈嘉回了一下头。
多年不见,李延东还是老样子,不咸不淡的笑,少了些戾气和冷漠,远远站在那儿。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李延东解释:“不好意思,它也叫佳佳,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佳。”
沈嘉走了过去,笑笑。
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工作装,道:“你在这工作?”
李延东:“嗯。”
“你是——”
“一个普通的护林员。”
沈嘉笑了:“据我所知,管着这么一大片山头的护林员,应该是很厉害的。”
李延东跟着笑了一下,问她:“这几年——”
沈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晃了一晃。
李延东轻声:“警察啊。”
这个词好像寓意了很多,能时刻提醒你在做什么,沈嘉停了寒暄的话茬,道:“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
沈嘉:“上周的时候,你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李延东说:“应该没有。”
“我刚听售票的工作人员说,值班的是一个叫李家林的护林员,这个人你熟悉吗,他今天好像不在。”
李延东迟疑了片刻,道:“他是我爸,这两天感冒在家。”
沈嘉:“不要紧吧?”
“不要紧。”
猫咪忽然奔了过来,蹲在李延东的脚边。
沈嘉:“它好像很粘你。”
李延东说:“山上的猫,没个家,你对它好,自然和你亲近。”
沈嘉弯了弯唇。
她不宜久留,便道:“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家住址,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一下你父亲。”
李延东笑笑:“舜华路24号。”
刚说完这句,张艺朝这边跑了过来。
沈嘉客气道:“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李延东淡淡颔首。
直到沈嘉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慢慢蹲了下来,目光渐渐变得清和起来,一下一下抚摸着猫,沉默良久。
张艺的话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道:“查的怎么样?”
“你那边呢?”
“什么都没查到。”
沈嘉说:“我们先去个地方。”
去的时候是张艺开的车,沈嘉坐在副驾驶补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年,从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陌生。
想起刚才那具白骨,沈嘉头皮发麻。
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又有了新的想法。现在两个案子齐头并进,很难脱开身去忙自己的事。
想到这些,沈嘉醒了。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到舜华路。
李家林一个人在家,确实感冒了,还挺严重,躺在床上咳了半天。五十岁的年纪,半边头发已经花白。但人很客气,对她和张艺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很紧张,反而从容应对,答案也很简洁,找不到一丝疑问。
张艺问的时候,沈嘉转了一圈四周。
房间里的墙上贴着结账老旧的照片,再往左下方看去,有一张是李延东和陆严的合照,两个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
沈嘉默不作声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天气炎热,院子里的墙面看着很干,墙角蹲着两个大桶,树枝,水龙头下面倒是湿漉漉的,地面上还有牙膏的痕迹,可见主人经常会在龙头下洗漱。树和墙面的钉子上拉了一条晾衣绳,挂着一件护林员的工作服。太阳光过于强烈,衣服都被晒干了。
张艺从屋里走出来,对她摇头。
沈嘉转身往外走。
张艺:“怎么觉得你松了口气一样。”
沈嘉笑了一声:“累了。”
回到警局,四路海岸的尸体信息已经出来了。有个女人报案,说是她的同事,一周前忽然就消失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被害人叫江英,生前在沿岸酒吧工作。
程城交代了两句,组员开始忙活起来。
张艺刚喝了口水,就哀嚎道:“还没歇两下,又要跑了。”
警察得工作似乎就是这样,忙起来没日没夜,停不下来,多亏这半年来程城的严厉教导,沈嘉已经习惯这种工作模式。
他们出发去了沿岸酒吧。
现在不是酒吧开工的时间,一个个都关着门,里面忽明忽暗。高温让人发酵,头晕,尤其是这条沿江路,太阳直射过来,强度大的睁不开眼睛。
沈嘉昨夜没睡好,醒得又早,一直再跑,没怎么吃饭,遇上高温,这会儿明显有些中暑,一直想吐。
她蹲在路边缓了会儿,等张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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