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那天林昭穆并没有刻意通知陆承则,但在他们到家之后没多久,陆承则就打来了电话询问,因为林斐然已经急不可耐告诉陆承则他们已经回国的事儿。
“所以,你决定在国内过年了?”陆承则在电话那头问,从轻快的声音就能听出来,他很高兴。
以前林昭穆总听俞芷旋说,陆承则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端着一张温和笑意的脸,实际上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林昭穆并不觉得,她好像总能察觉到陆承则的情绪。
就好比现在,哪怕只是在电话里,她依然能凭着一句话听出他的心情。
当然也有可能,陆承则在她面前没有伪装。
林昭穆轻轻“嗯”了一声,又说:“去年然然在意大利过的年,半点年味都没感觉到,今年他在幼儿园里知道了好多过年的习俗,吵着要这个要那个呢。因为不能放鞭炮,昨天他还吵了好久。”
陆承则说:“那要不要去郊区?我有个别墅在烟花限放区,除夕春节能放。”
房产多就是有这么个好处。
林昭穆迟疑道:“去那儿过年?”
“卫生不用担心,平时都有阿姨在维护,就是除夕当天不好留着他们,得自己准备食材做饭,其他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
他好像模糊了重点,这明明就不是卫生食材生活用品的问题。
去那儿,就表示,她跟林斐然要与陆承则一起过年。
林昭穆依然犹豫着,没有立即回答。
陆承则便试探着道:“要不……你问问然然?他想不想去?”
林昭穆气笑,林斐然能不愿意吗?他要听到能去那儿放鞭炮能跳起来。
她没继续说这个,反而问起陆承则,“你不用跟你妈妈一块儿吃年夜饭?”
已经跟爸爸闹成了这样,怎么着,跟妈妈的关系得处好一些吧。
“不了,”陆承则却拒绝得很干脆,“她跟她现任和继子继女一块儿过,我去凑热闹还怪没意思的。”
林昭穆试图劝他:“你平时也不大跟你妈妈走动,这过年过节的,还是一块儿比较好吧?再说了,人多热闹。”
“当然热闹,”陆承则说,“只要我一过去,他们就聊想投资这个,投那个,什么开公司要我入股,我妈又能一直劝个不停,能不热闹吗?”
林昭穆抿了抿嘴,说不上话来。
陆承则又道:“你也说人多热闹,就你跟然然一块儿过年,你也不嫌冷清?你不嫌,说不定然然还嫌。”
林昭穆败下阵来。
她松了口,同意除夕去陆承则的别墅。
林斐然得知这个消息,又是一阵手舞足蹈,不仅仅因为可以跟陆承则一块儿过年,还因为能去一个可以放鞭炮的地方。
在除夕前两天,陆承则专门开着车带着林斐然去了跨了好几个区的城郊的烟花零售店买烟花,各式各样的,买了好多,什么仙女棒、小爆竹、还有放天上去的大箱大箱的烟花,都买上了。
今年能让林斐然玩个够。
同时,林昭穆也准备好了去别墅要用的食材。即便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胃口不大的小孩,林昭穆依然买了不少,年夜饭么,肯定不能太寒碜。
到了除夕当天,陆承则驱车接上林昭穆和林斐然两人,来到了他位于城郊的别墅。
这些年陆承则在林昭穆身边,过得低调,有时候都能让林昭穆忘了他是一个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富豪,一直到看到这个别墅,林昭穆才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一般,陆承则的的确确不能称为普通人。
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庄园。
那一整片就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去邻居那儿还得驱车十几分钟。
而陆承则这一幢,大约是这儿最壕的一户——面积最大,位置最好,后边儿还靠了一湖,如今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人可以在那儿随意行走。
陆承则带着两人在里面转了一圈,熟悉环境,林昭穆说:“这儿平时都没人住吗?”
“没,我偶尔度假会过来,或是叫上几个朋友一起,或者,接待一些重要的生意伙伴的时候,也会过来,大多数时候都空着。”
“好可惜啊。”林昭穆叹道。
陆承则笑笑,“你要是喜欢,可以常来。”
他没说的是,这房子买得早,在平城出限墅令之前,就买了下来,也就是说,当年他跟林昭穆在一起时,这房子就在了,他还带她来过。
但林昭穆似乎完全没有印象。
也不怪她没有印象,当时他们过来时,房子借给了他姑姑办生日宴,他带着林昭穆是来参加生日宴的,也没跟她讲这房子其实在他名下,并且,生日宴么,这儿肯定大肆装饰了一番,且因为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又不敢乱走,可能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都没有记全,也难怪没有印象。
当年她跟着他,确实一点儿都不自在。
陆承则看着在这儿饶有兴趣地打转的林昭穆。
她现在自在多了。
林昭穆还是很可惜,且对他把房产都空置着的行为解读成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你到底有多少房产空着呢?是不是除了平城之外,别的地方也有好多?”
陆承则顿了一下,“大多数的平时并没有让人一直维护,只会在去住之前让人打扫。”这对他们那些人来说,再平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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