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芷萩在看到那辆黑色的宾利,眼眶微涩,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贺胜鹏,所以也没有直接跑过去,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对他抬手示意了下。
之前他说有东西要寄给贺芷萩,让贺芷萩给她发过定位,所以楚枫在根据导航的提示时,也猜出她家里就在附近,但具体在哪一家他也不是很确定,况且,他看有一户门前围满了人,所以才给贺芷萩打个电话。
在贺芷萩从人群中挤出来时,他就注意到了,便将车子开过去一些,停在了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从车里下来。
邻居们听到车子的声音,也纷纷看了过去,不免有些惊呼。
楚枫身着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脚上踩着一双明眼人就能看出十分高档的黑色皮鞋,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价值不菲镶有蓝宝石的手表,镜片下的目光温沉而又柔润,帅气而又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也带着几分内敛的笑,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贵气和沉稳之意。
他从车头绕过,走到贺芷萩面前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发觉她脸色不太对,眼眶里还有泪意,余光瞥向她刚刚出来的那扇门,眉峰不着痕迹的拧在了一块,周身的那种温和气息也逐渐收敛,渐渐转变成阴鸷骇人的气场。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但询问贺芷萩的语气还是如平常那般温和好听,说话间,还抬手轻轻拂去她眼角快要落下来的泪意。
贺芷萩抿着唇,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压得也是十分低:“你……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也想着,趁着过年时节,来和你爸拜个年,结果在你家门口迷了路,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楚枫的面上再次浮现出笑意,和煦而又温暖。
对于楚枫这份心,贺芷萩心里还是蛮触动的,可是如今她家里临了出了这档子破事,还让楚枫给撞见了的话,她脸皮薄,生怕贺秀梅一家子的嘴脸污了楚枫的眼。
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那种从小到大的自卑感也再次由生起来,怕楚枫会嫌弃自己的家庭。
毕竟她和楚枫的家庭背景相差甚远,她一直都很在意这点,也害怕任何人拿这点说事,所以,今天看到他突然来了,除了欣喜以外,还有就是惴惴不安。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见她眉头紧锁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楚枫就估摸着她家应该是出事了,却又不好意思对自己言说。
而且,门口还聚集了那么多人,说明此事不小。
“芷萩,你快回来看看,你爸都要晕倒了。”门口不知道谁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贺芷萩一听,脸色一白,看了一眼楚枫,二话没说就直接转身跑了进去,就看贺胜鹏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椅子,而贺秀梅带着一脸假惺惺的笑在旁边虚扶着她。
两人一个眉眼带笑,喜不自胜,另一个眉眼含怒,怒意滔天,成了鲜明的对比。
贺芷萩冲了过去,一把就将贺秀梅从贺胜鹏身边推开,自己扶住了贺胜鹏坐下,担忧的看着他,努力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爸,您没事吧?您别和他们这种不要脸的人置气,气坏了身子伤的可是自己,这大过年的,不值得,顺顺气。”
被贺芷萩猛地推开的贺秀梅狠狠的踉跄了几步,但依旧身形不稳,眼看着要倒下去的时候,还是她儿子张志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贺秀梅也被吓出了一声冷汗,等看被自己儿子扶住之后,就怒气滔天的上前指着贺芷萩大骂道:“贺芷萩,你个小白眼狼,有娘生没娘教的丫头片子,我好心给你找门合适的婚事,你居然还敢推我,我可是你长辈,你的亲姑姑,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你有钱赔吗?”
贺芷萩看着贺秀梅指上来的手,直接没好气的一把打开:“我是白眼狼?我贺芷萩长这么大吃过你家一粒米,喝过你家一口水吗?我有娘生没娘教,贺秀梅,你可真有脸说出来这话,我妈当年为什么跳楼自杀,你心里不应该和明镜似的吗?我爸还在呢!你就带着一群人上来,明着说给我说门亲事,谁知道你们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我之前就说了,长辈这两个字,你不配。”
说着,贺芷萩往前走了两步,逼近贺秀梅,手握拳头,怒视着她,眼泪一颗颗从脸颊两旁滑落,字字清晰的吼道:“你逼死我妈还不够,现如今,还带这么多人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来逼我爸,我们父女俩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让你们这么欺负我们,贺秀梅,你做了这么多丧尽人性的事情,你也不怕将来得到报应,也不怕哪天打雷把自己劈死,更或者……”说着,她指向那位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你带着你怀了孕的儿媳妇来,是想让老天爷把你做过的事全数报应到你孙子身上吗?”
“你……”贺秀梅有多看重自己大儿媳肚子里的孩子,旁人看都能看出来,现在贺芷萩拿那个孩子说事,可以说是触到了贺秀梅的逆鳞,脸上的怒意让她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扭曲狰狞了起来。
贺芷萩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不好,可看到贺秀梅那副得意洋洋,浑然不觉得疼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她就恨极了。
不论是当初她母亲秋晚的去世,还是如今贺胜鹏被他们气得站都站不稳,她就想上去撕了贺秀梅这张恶心人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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