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着他吃苦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父女俩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外面的雪也已经小了下来,贺芷萩的手冻得红红的,跟一块冰似的,贺父便将屋子里的火炉子烧起来,渐渐的才让屋子里慢慢暖和了起来。
年三十的那天上午,父女俩在门口贴着春联,就听见汽车的鸣笛声,两人纷纷看过去,就见车子已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了三五个人,依次从后备箱里拿着各种好礼朝她们走了过来。
“爸……”贺芷萩在看到来人时,还愣了下,拿着春联走近贺父,觑着眉心,面色有些沉重的出声喊道。
贺父在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抹身影时,脸色也沉了下来,将手中的春联搁到一旁,屹立不动。
“哥,新年好啊!好久不见,看您这气色还不错,想必身体还算硬朗,本来想着过两天再来给你拜年的,但其余时间也抽不开空,就只能今天带着志霖和志擎来看望你了。”为首的那个中年妇女穿着鲜艳,身形微微发福,面上还画着不是很服帖的妆容,带着非常愉悦欢快的笑容,精明又有几分苛刻的目光最后还落在了贺芷萩那张清秀绝美的脸上,还倒抽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诧异。
这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八九年年没见,这女娃子居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美若天仙了。
看来,今天自己过来是正确的选择,而且她心里的算盘又多了几分把握。
“哎哟!这就是芷萩吧!长得真漂亮,和她妈也是越来越像了,她妈也是个美人坯子,听说还考上了洛城那个什么最有名的影视学院,真是出息了,给我们老贺家长脸了,可不像你这两个表哥,当初都只考上了国外两个没什么名气的学校。”贺秀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笑不及眼底的就是一顿乱夸。
可这话听到贺胜鹏和贺芷萩这对父女俩耳朵里,意味就不一样了。
贺秀梅的为人他们是最清楚不过了,这话无非就是想在他们面前夸夸她那‘大有出息’的两个儿子,顺带把贺芷萩夸一下而已。
贺芷萩可没有忘记小时候被这个所谓的姑姑指着鼻子骂‘拖油瓶’、‘丧门星’,这一辈子都不会往。
贺胜鹏也忘不了自己这个亲妹妹当初对他们家是如何落井下石的。
想当初,贺芷萩在八岁的年纪时,她的母亲秋晚因患乳腺癌需要钱来救治,贺胜鹏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这个亲妹妹,想和她借钱,可她们家却紧闭家门,称不认识他,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贺芷萩爷爷在农村的一处住宅要进行拆迁,贺胜鹏就想着用这笔拆迁款给秋晚治疗,可没想到贺秀梅一家却突然跳出来说这笔拆迁款也有她的一份,因此闹得不可开交。
让贺芷萩记忆犹新的是,贺秀梅一家为了要钱,到医院去指责她母亲秋晚拖累贺胜鹏,还不如死了干净,把他们叫闹得鸡飞狗跳,最后导致秋晚受不了打击,也深知这个她自己这个病,即使有钱动了手术也完全好不了,会像个无底洞一样去拖累贺胜鹏,所以在贺芷萩八岁那年,年初八的夜晚里,在医院跳楼自杀了。
而贺秀梅依旧没有因此而收手,还是将那一半的拆迁款理直气壮的拿走了,自那次后,他们两家的关系就降至冰点,再无往来。
八九年前,贺秀梅回来祭祖,来过贺胜鹏家里一次,但那时候他们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看上去十分落魄,复合楼的房子也破旧不堪,贺秀梅也没有多待,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连五分钟都没有待够就走了。
离开之前,就碰到了放学回来的贺芷萩,便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句‘拖油瓶’、‘丧门星’,然后便扬长而去了。
那时候的贺芷萩比现在还要稚嫩,未涉世事,性格又怯懦内向,对于自己这个‘姑姑’突如其来的指责,她也是不明所以,却无故被这样谩骂,让心里极度敏感又脆弱的她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一度的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是拖油瓶,丧门星,拖累了自己的父亲,直到现在,她对这六个字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可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事,将此事深藏于心。
时过境迁,没想到,他们这会又再次登门了,而且阵势还比之前大,看看停在不远处的那两辆黑色奥迪和白色宝马,想来他们家的生活是非常不错的。
手里还拎着那么多礼,又是挑着大年三十的日子过来的,估计肯定是有事的。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就没安过好心。
所以,贺芷萩就觑着眉头微沉着脸盯着他们一群人,没有丝毫要叫她或者打招呼的意思。
“志霖,志擎,你们还愣着干嘛?大过年的,给你舅舅拜年啊!和你表妹打招呼啊!”见他们父女俩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贺秀梅也没放在心上,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跟在贺秀梅身后的两位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男子提着东西往前走了两步,对贺胜鹏礼貌的颔首打招呼:“舅舅,新年好,给您拜年了,这些是我和志擎带来孝敬您的,小小礼数,不成敬意。”
他们伸过来的东西,贺胜鹏也没有接的意思,依旧冷这个脸站在那,就看他们一家子‘吸血鬼’,今天准备唱哪出戏。
见他们父女俩无动于衷,贺秀梅依旧不恼,没皮没脸的上前,把两个儿子拨到一边,然后拉着旁边一位长相不能说多漂亮,也算是清秀的女子过来道:“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志霖半年前刚娶的媳妇,和志霖在海外结实的,已经有了将近快四个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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