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实现,她就已经没办法再做这件事。
隋回舟有能力后, 想要去买了这块地,才知道这块地早已经在几年前被石若屏买下来送给老爷子当生辰贺礼。
他本来想让朋友以物换物, 从老爷子手中把这东西弄回来, 可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说他想要这块地。他就用这块地来要挟隋回舟回家。
“是在我手里。”隋鲁堰回答。他一说完就敛起眉, 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他一脸拒绝说话, 很明显他并不想解释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那种神色没停留多久,紧接着就恢复原样。他看了眼犹豫不定的隋回舟,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敢去了?”他笑道。
少年时候的隋回舟什么都干, 无法无天,越是叛逆的事他越做,只要能惹得家里鸡犬不宁他就称心。
然而刚丢到南城时,他起初也是混不吝的, 但过了一段时间竟开始自己慢慢地学起习来, 就连原先染的一头黄毛又染回了黑色。
从那以后,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直到现在。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和老爷子服软的表现,但后来就算了回了A市, 小舟这孩子还是和老爷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不过如今他是知道了这个令他改变的根源是谁了。
总的来说,他对许一真的印象还不错,落落大方,见到他也不畏手畏脚。而且家庭干净,本人也很优秀。
隋回舟知道他是激自己,但说实话,并没有什么不敢去。他只是有点讨厌和那个老爷子说话而已。
想到这,眉眼里都是对隋老爷子的厌恶。
他当时跑到南城去上学,就是他因为知道父亲要和当时害得母亲伤心的小三结婚,大闹一场,忤逆了老爷子。
当时隋河阳大怒,想要将他送走。而父亲不同意,说他一个人生活不行,又因为某些原因,在结婚后不久就带了隋回舟去南城。
隋回舟并不会感激父亲,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对母亲的愧疚和弥补,既然这么不想和那个小三结婚,为什么还要大学时的恋人搅合在一起,甚至还有了私生子。
那个女人一等母亲去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门,在他的阻拦下,硬是等到上高中时才结了婚。原因不过是她又有了他那位好父亲的孩子。愧疚?他怕不是在梦里愧疚。
隋回舟轻呵一声,并没拒绝。
许一真的视线移到文件上,他们在心照不宣地做这一个交易,隋鲁堰很纵容回舟,但为什么还放任别人欺负他。
她猜两人平时一定比现在更容易吵起来,因为隋回舟顾忌她在场。
许一真思度着,脸上却看不出来分毫。
她让人看着时,总会觉得她的表层飘了一张薄膜,模模糊糊,看不透,猜不透。
隋鲁堰知道他的意思,跟旁边的管家说了声,“我今天在这吃饭。”
这一顿饭的气氛虽然不和谐却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剑拔弩张。
隋鲁堰好声好气地对和他们交流,隋回舟则不情不愿地应两声。
许一真则保持安静,仿佛什么都不在眼中,除了会和主动和她说话的隋回舟说话,其他的都不怎么理会,也没有因为隋鲁堰是隋回舟父亲就大献殷勤。
她应该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
这是隋鲁堰对许一真的判断。
他也能察觉到许一真不太想和他说话,大概是性格上太文静,不过他看他儿子憋着一口气的样子时像是极为愉快。临走前还不忘和坐在一旁的打了声招呼,“下次见。一真。”
许一真听到声音后冷淡地望过去,就看到一张笑吟吟的脸,和看着隋回舟的表情别无二致,好像很满意她似的,她礼貌地回应一声,“再见。”
两人已经被在这晾了许久。隋河阳知道他们来了,却故意没出来。
有一个佣人站在一旁,不过他不像是为他们服务倒像是来监视他们。
隋回舟等了一段时间后,语气不好地问过他隋老爷子人在哪儿,他一开始装作听不见,像门神一样杵在眼前。
等被逼着去问老爷子后,很快又回来却只说老先生在忙,他们需要等一等。
隋回舟答应了别人,必须要做到,他不想让许一真有认为他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这种可能性。
许一真记得他们来之前,这个老爷子很清楚这件事,很清楚他们要来。
她面容冷静地端起手下的一杯茶,手指感觉到刚来时滚烫的茶水已经变凉,不缓不急地轻啄一口,又立即将它放了下来,从容不迫地咽了下去。
仿佛无事发生。
没有监视的人料想的窘迫,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下马威而露出的窘迫。
她望着桌前的茶水,茶水味道稍变,很涩,像是过夜的茶。
这茶并不是老宅子里的人主动用来招待客人的,是他们在等了一段时间后那佣人被他们不情不愿地支使过去,才去端杯茶来。
许一真抬手阻止即将要喝茶的隋回舟,“这个茶不要喝。”他看过来时,她已经将他手中的茶杯拿下来,推到一边,再说:“这茶水过夜了。”
隋回舟垂眸,望了一眼泛红的茶叶,脸色变得不快,隐隐有些怒意快要爆发出来,深吸一口气,面容沉静得和许一真一般无二。
这不是老爷子会干的事,他虽然为人讨厌,但不是会使这种小手段为难小辈的人,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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