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人有着永远不会察觉到自私,将一切都作为理所当然,自然丝毫没有对于她占了这个位置的抱歉。
邱越瑜只会觉得又不是她让那个保姆换的,她成为邱三小姐是天注定,这一切应当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应该是她的。
许一真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一个可以完全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回来。
就算她再迟钝也不可忽视旁边人的满腔恶意,连不说话时都能感觉得到。
真是难搞。
下午来的时候就已经近下午四点,时间总是一晃而过,如同开满一簇簇花朵的紫荆在换季时也会面临凋谢亦或是重新长成,总是在无限改变。
如今已是要快六点了。
精美吊灯照在客厅之上,泄出点点点光芒,许一真伸出手放在一点光芒上,看着它穿透了手背。
她仰头盯了一眼,就匆匆而过,不得不说,这栋房子还真是漂亮。
不过也仅仅是漂亮而已,除了这,有的只是冷冰冰。
客厅里从她们坐在这时缓慢的出现了一股异味来,随着时间而变得愈加浓厚。
邱越瑜的面前摆满了被拆开的零食口袋,以及倾倒在沙发上的饮料这些东西逐渐蔓延到她坐的位置上。
许一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身为客人并不能阻止主人家的行为。
只能离这些东西稍远了一些。
不过还是被这些被倾倒的零食口袋波及。
邱越瑜自两人不愉快的对话结束之后便开始了这般行为。
许一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类似于暴饮暴食的行为,却又不能说是这样。因为每袋零食她就只是开了个口子,接着吃两口在上面沾上口水后便丢在一边。
饮料喝完之后也是没拧好直接随意的扔在沙发上。
在客厅里的佣人在送完果汁后都退了出去后,她就开始了这朝着诡异方向进行的行为。
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在展示她的财大气粗还是什么,许一真在一旁轻皱着鼻头,像看戏似的看着她耍猴一般的行为。
许一真颇为费解的思考着这个人为什么一会可以摆成向公主一样的谱,一会又可以像一个粗鲁没有礼貌的野兽一样。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可以这么大。
只能把这归结于人是多样性的,只不过探讨一个人要比探讨生物无趣得多,现在不能做些其他的,也只能观赏她了。
许一真的目光一直在对面折腾个不停的邱越瑜身上,外面突的传来几声汽笛声,惊到了庭院里的静谧,整个别墅似乎都动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还在许一真对面猛吃地邱越瑜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将握在手中的牛奶不管不顾的往沙发上一扔。
她刚走到门口时,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许一真一笑,“我爸妈他们回来了,还真快。”
许一真望了望被搞得一片狼藉的客厅,很快收回了目光,坐的端正又安分。
也并没有跟着她的动作而动起来,目光平淡无波的看着放在她前面的摆饰,在灼人的灯光下眨了下眼睛,谨守着做客的规矩,不多动什么。
只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到即将要见面的人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她心里徒然生出了点尴尬来。
尴尬之余,更多还是失望,还没有和他们见面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喜。
所以、所以当陌生人就行。
邱南田和林语苑本来还保持着笑容的脸上在看到满地狼藉之后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紧接着停了下了脚步。
在和邱越瑜言笑晏晏的林语苑先一步上前打量着她精挑细选的家具地毯,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气,“我的天呐。”
她连声尖叫着叫了叫家里的阿姨,“小陈,小陈。”
“这是谁干的?”
她的声音的嘹亮程度一点也不像平时温声细语和孩子们说话时的模样。
被叫过来的阿姨一脸懵的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眼神在邱越瑜和许一真身上转了转,实话实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夫人。”
“我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饭。”
“其他人不在吗?”
阿姨望了望没有佣人的客厅,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做其他事了。”
心里闪过些什么,还是偏向了这家说话有用的人身上。
昂贵得不知价格几何的沙发被牛奶以及一系列的碳酸饮料混合在一起,不仅染上了污渍还散发出一种难以入鼻酸臭味道。
林语苑一手捂着口鼻,一手颤抖着,崩溃看向满是污渍的沙发,接着面色不好的看着坐在一群垃圾对面的许一真,心中怒气愈盛。
邱越瑜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是谁,在他们眼中自然是毋庸置疑。
况且除了她坐的位置上没有污渍其他的上面都是脏兮兮的,还真是自私,把所有东西弄脏,总还记得自己坐的地方不能脏。
果然,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这一瞬间,累加的怒气一股脑的全部涌上了心头,失了分寸的她大声道:“没规矩。”
按照以往的她大概会沉稳的处理这个和她没缘分的孩子,只不过看到这个孩子这么没规矩抑制不住的怒火当即就像水淹过了头一样,淹没了她。
让她一向端着的豪门贵妇的身份支离破碎。
站在邱南田旁边的邱越瑜望着这副场景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她似乎是没有料到林语苑会发这么的火,实际上她的心里却是放了莫大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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