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摇头,心底难受愧疚极了,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便努力将高出她许多的男人从地上扶起,艰难地向外走去。
“我要带你去医院,让医生治好你,池丞,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的眼里,像是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扶着陆池丞向外走去,就再也不曾理会过他。傅景琛倚靠着墙边,脑袋向上看唇角勾着抹浅淡的笑意,再也不想解释什么。
也明白乔妧不会想听。
心底像裂开了一道口子,被撕扯得越来越大,最后成了触目惊心的模样。
她果然不爱他。
他心底终于清晰的意识到,即便几分钟前,他还在发疯想要证实清楚。可如今,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乔妧带着陆池丞刚走出一段路,负责接送的车就来了,乔妧连忙将人扶上车,自己也绕过车尾回到了后排。不顾助理司机的诧异眼神,一边翻找着车上的医药箱,一边颤着声音难过说:“去医院!快去医院!”
助理与司机自然看见了男人身上的血迹,两个人对视一眼,到底没再多问发动了车子。
“池丞,你一定要坚持住。”
乔妧手忙脚乱地拿出了绷带,就要给他受伤的伤口包扎,可不曾想这时,她的手被握住了。
乔妧怔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对视上了陆池丞温润的眼眸。他依旧勉强的笑着,分明伤势惨重。
“乔妧,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耳边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景琛、傅景琛……”
像是她在呼唤着他,浓密的眉宇蹙得紧迫。
终于,在快要不能承受之际,他蓦地从水底站了起身。冰冷的水流自发丝滑落,顺过他黑寂的眼、高挺的鼻梁……
胸膛缓慢起伏着,他从泳池起身,握起旁边放置的红酒便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着。
直至喝完,酒杯被掷向旁边地上,玻璃碎响清脆刺耳。
正要转身走出泳池,忽然,有道高大身影从走廊走来,正好与他迎面对上。
傅景琛停住步伐,目光冷隽看着他,没有一点感情可言,“来干嘛?”
来人正是厉铭行。
听到他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语,厉铭行忍不住“啧啧”两声,煞有其事的上来拍拍他肩,“瞧你这火气大的,二月份的水温都不能降得下,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啊。”
傅景琛没心情与他开玩笑,将他手打掉,便越过他直接往外走,“知道来的不时候就走吧,省得我赶人。”
厉铭行皱皱眉,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赶忙追上前面的男人,八卦问:“谁又惹你了啊,我以为你已经练就铜墙铁壁,谁都不能再伤你了,怎么你这状态……跟半月前没两样啊?”
半个月前,正是乔妧与他分手的时候。
傅景琛自然明白厉铭行指的是什么,不想理会,便置若罔闻要往楼上走。
厉铭行一看这架势不对,连忙收敛起来说正事了,拉住他道:“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有事才来找你嘛。”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度假村吗?审核文件都下来了,可以动工程了。但是吧,这建设也是一个大问题,你知道我这次想打造国内独一无二的度假村,一般的建筑公司可达不到我要求。”
“所以啊,我就想跟MC集团谈笔合作,但你知道,人家那是国际化大企业,我就想弄一度假村玩玩,人家哪里看得上我这小生意,我就来拜托你,跟MC那乔老打声招呼,那样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傅景琛薄凉的目光睨他一眼,再次推开他的手,语气淡漠说,“不熟,早就没联系了。”
可厉铭行哪是轻易罢休的主儿,再次缠上去,“怎么就不熟了,你们两家以前还是世交来着,而且你不还差点和人家小孙女有门婚事吗?这关系一般人可比不上。”
见傅景琛依旧不愿搭理,厉铭行只好发挥自己的特性,一路死皮膏药似得黏上去,天南海北的一通胡扯,扰得傅景琛差点将他赶出去。
厉铭行见软磨硬泡都没用,心一狠,直接在傅景琛准备进房间前拿出必杀技,“我帮你和乔妧和好!”
说完这句话,傅景琛果然没再说话了,高大的身躯站在房门前,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再推门进去的动作。
走廊里光线不明亮,他的面色就沉寂在一片灰暗之中。厉铭行见状以为有戏,心底正乐着,哪知下一秒,男人就推门进去了,只留下一句“别和我提她”,房门就被重重甩上。
午后阳光强盛,银灰色的轿车行驶在立交桥上,所行之处都留下片响烈刺耳的音乐声。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墨镜,一边跟着歌曲摇晃哼唱,心情看上去好不愉悦的模样。
直到一道清冷嗓音响起,“把歌关了。”
厉铭行才僵滞住了身躯,眨眨眼,对视上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男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即狗腿地说,“是是是,这就关。”
如今傅景琛答应了他请求,愿意去找乔老说情,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自然要小心哄着他,凡事顺他心意来。
一路无言,就在车子行驶到距离目的还有一公里的地方时,傅景琛的手机响了。厉铭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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