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又道:“我曾以为,凌霄花唯有女子才会采来制香。凌霄花所寓意的,是攀附他人而向上爬,直至最高点。乍一看或许很符合公孙兰,因为她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成了城主夫人,正是依附着城主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可如果连城主都忌惮她,她又何须依附他人?她本身就已是万人之上了。”
杨羡鱼想了想:“这么说来,姜景初的嫌疑也不能小,两个人都不能放过。”
萧清明拢了拢外衫,垂眸遮住眼底的阴寒:“既然凶手已经锁定在这两人里,接下来就等穹顶之战结后吧,眼下还是魔族之事更为重要。”
“你说得对。”杨羡鱼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些天第一轮应该已经比完了,很快就要进入下一轮比试,不过魔族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无?难不成真想等穹顶之战结束后大家分出个榜首来,他们再动手?”
穹顶之战本身就是个幌子,如果真要这么一轮又一轮进行下去,说不定还没引君入瓮呢,内部的自己人先消耗完了,哪还有精力迎敌。
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想看看萧清明会有什么对策,可萧清明却是没什么表情道:“没关系,还有杀魔大阵在。”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魔族已是囊中之物。
这种自信而从容的态度,放在杨羡鱼身上或许合适,然而在一向小心谨慎的萧清明身上,倒有些许违和感。
狡兔向来三窟,鸡蛋也从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怎么可能突然改了性子,把所有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杨羡鱼小心试探道:“那杀阵真有这么厉害?”
闻言,萧清明抬眸直直地望向她,淡淡“嗯”了一声,轻飘飘道:“凡是身在此杀阵的,一个也逃不了。”
“……好吧。”杨羡鱼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萧清明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只得作罢,让他好好休息。
三日后,擂台上。
杨羡鱼等了几日,待到第一轮比试全部结束后,只有一千六百多人通过,而第二轮的比试以抽签的方式决定,拿到同号之人即为对手,如此反复,一千六百人剩余胜者八百人,八百人剩余四百人,四百人剩余二百人,二百人剩余一百人,方才结束。
此一百人进入决赛,同样以抽签的方式逐一分出各自名次,直到最后剩余一人,此人即是榜首。
第二轮杨羡鱼并未遇到什么强有力的对手,她尽量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取得胜利,轻松进入决赛。
反观萧清明亦是,不过在萧清明比试时,杨羡鱼留意到座席的第一排来了个人,是之前从未来过的姜景初。
而姜景语也在,两人邻里相坐,时不时低声说了些什么,饶是杨羡鱼耳力很好,可因为距离太远,依旧无法听清。
“大哥今日怎么来了?”
姜景初咳嗽几声,朝他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看我唯一的弟弟比赛,为他摇旗助威。”
姜景语神情颇为讶异,又带着无所适从的欣喜,仿佛姜景初能来看他比赛,就已经让他十分高兴。
但他还是按耐住了兴奋,好生劝道:“你的身体还没好,这又是演武场,万一不慎伤着你……”
“我还没那么弱,”姜景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姜景语自知失言,满脸自责道:“是……大哥自然是不弱的,怪我关心则乱了。”
姜景初这才缓和了颜色,重新把目光投向场地中赢得轻松的萧清明,眼神晦暗不明:“这位萧公子好身法,我养病的这么多年来,修仙界倒是出了不少逸群之才。”
“是啊,”姜景语并未看到他的眼神,顺着他的话继续道:“我前几日和这位萧公子的道侣,也就是杨羡鱼杨姑娘出去了一趟,方觉她也是个妙人儿,能够与这两位成为好友,真是我三生有幸。”
“哦,”姜景初嗤笑一声,故意打趣他道:“你小子怎么还和有道侣的姑娘一同出去,也不避避嫌?”
姜景语挠挠脸颊,偷偷瞥他一眼:“都是父亲嘱咐,无法不依。”
姜景初大概是猜到了什么,笑容慢慢变淡:“父亲是想让你拉拢那两人吧。”
“是。”
姜景初重新看向场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口问道:“那你们去了哪?”
“路遇一家叫'清宴阁'的地方,进去瞧了瞧。”
姜景初对此毫不意外,姜景语来清宴阁一事,早就有小厮禀报给他,只不过他身边的杨羡鱼……
“后来呢?你一直和那位杨姑娘待在一起?”
姜景语想了想,答道:“倒也不是,后来杨姑娘说她要去找萧公子,我便独自一人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姜景初基本上就能确定,前几日他遇见的那一对狗男女,就是萧清明和杨羡鱼。加上今日演武场上他仔细研究了杨羡鱼的灵力和身法,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想不会有错。
既然两边都试探得差不多了,那么就只等撕破脸皮的那一天到来了。只是在这两人临死前,他一定要知道雾隐兽在哪里。
“说起来,我在那清宴阁里居然看见有人在拍卖雾隐兽。”
姜景语清脆的声音把姜景初的思绪拉扯回来,他抬眼看向姜景语,“哦”了一声:“雾隐兽?”
“对,是传说中只生长在魔界的妖兽,我倒是好奇,那人是怎么把雾隐兽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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