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好身法,”上官陵抿唇,手心沁出冷汗,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刚刚杨羡鱼可是毫不犹豫就冲他的脸揍过去了, 还有掐他脖子也是, 如果稍不留神,他现在怕是已经输了。
“过奖,你的剑使得也很好。”杨羡鱼站在原地,周身灵力不减, 反而越战越强。
杨羡鱼的近身攻击太过强悍,自己须得隔开一段距离,亦或者……
上官陵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纵剑再次攻向杨羡鱼,依旧是万千剑雨袭来,只不过这次他同时足尖点地,手中握剑,随着剑雨一同刺向杨羡鱼——
同样的攻击,再用出来可就没有意思了。杨羡鱼不以为然,将眼前的剑雨尽数化解,正要迎面直刚上官陵,可是未曾注意到,在她背后,有一柄长剑悄然接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向她的心口处。
这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紧拳,一同紧张起来,就连萧清明也微微蹙起眉头。
上官陵的意图终于在此时暴露,他想要以猛烈的攻势吸引杨羡鱼的注意,然后从她背后发起攻击。
电光火石间,兵戈相击的清脆之音响起,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官陵的剑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然后弹开,飞出几十米远才插入擂台的地中,戳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再看两人,原本还在正面迎敌的杨羡鱼不知何时已经侧过了身体,同时三千青丝散开,拂过那张绝美却遍布杀气的脸庞,单手擒住上官陵握剑的手,猛地用力捏紧,只听“咔咔”几声,伴随着随着清脆的骨骼响,上官陵脸色一白,浮现出痛苦之色,握剑的手软绵绵松开,长剑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杨羡鱼抬起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化为手刀,指尖笔直地射向他的咽喉,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根本来不及躲避。
上官陵闭上了眼睛,心底一片绝望。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袭来,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只纤长似玉的手就停在他喉前不到一寸,却并未再往前分毫。
恍惚间,上官陵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不是一双适合杀人的手,相比起杀人,这双手似乎更适合抚琴,提笔勾勒丹青,亦或者焚香烹茶,而不像现在,如果让这只手染上了鲜血,就仿佛是玷/污它一般。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道激动的喊叫声:“是簪子!”
上官陵骤然回神,抬眸,杨羡鱼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依旧言笑晏晏,色若春晓,敛了周身凛然杀气。
众人凝神盯住整个擂台,有心细者这才发现,在地面上有许多的碎片,折射了阳光,熠熠发光,再看仔细些,是玉簪断了之后掉落的各个部分。
再结合此时的场面,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原来刚刚杨羡鱼是从发中抽出了自己的簪子,反身击落了上官陵的剑,并且紧随其后用手钳制住他,一击直指要害。
只是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所以才会造成众人尚在目不暇接,而杨羡鱼已经获胜的情况发生。
“是我……输了,”上官陵从喉咙深处艰难地发出声音。
杨羡鱼注意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不甘,而是一片平静,带着些许坚毅。
“但我迟早有一天,会胜过你,胜过你们……”
杨羡鱼微笑着收回的手,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看清自己手臂上的衣袖,那里其实已经破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但好在没有伤及肌肤。
“你已经很优秀了。”
杨羡鱼从裂开的袖子上撕扯下一截充作缎带,朱唇微启,抿住缎带边缘,两只手挽起散落的青丝,在脑后高高束起,而后用缎带在青丝上缠绕几道,系紧。
墨发与红色的缎带交织,随风扬起。
“但是给上官兄你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杨羡鱼竖起一根手指,笑吟吟道。
“……请说。”
“比起日复一日地在苍澜山上对着虚无练习,不如踏出山门,去斩杀一千个人,好像会令你的剑术提升得更快些。”
上官陵一怔。
“没有见过血的剑,不过是腰间装饰品罢了。”
她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上官陵落在地上的剑,干脆利落地转身。
上官陵忍不住随着她的步伐上前几步:“可是我也曾……”
“也曾什么?”
杨羡鱼头也不回:“也曾杀过作恶妖兽,斩过行凶魔族?那你为什么至今还打不过我?是你的天赋不如我吗?嗯?”
上官陵身形一顿,停下来,神情复杂地望向她的背影。
“你要杀的人,不应该只局限于你的实力范围之内。那样是很安全,可也正是因为安全,把你困在方寸之间,丝毫看不见方寸之外的危险。”
顿了顿,又道:“安逸是会毁了一个人的。”
良久,上官陵垂下眸子,捡起地上的剑,再没有说话,默默朝她拱手,离开了擂台。
座席上有一人喝彩,随即如浪潮般席卷所有人,落得一片人声鼎沸。
喧嚣之中杨羡鱼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找到萧清明所在的位置,冲他眨眨眼,笑了起来。
萧清明定定地望向她,看她就像个孩子一样朝自己炫耀所得的胜果,唇边弧度清浅。
“可还有人要挑战我?”
原以为击败了上官陵,其他人就会知难而退,哪料座席上又有一个人站起来,朝她道:“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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