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渠出尔反尔导致华瑞资金周转出现大问题,这几年华瑞一直靠着巨量周转资金才维持繁荣,房价地价飞速上涨,政府出手管控,导致房地产业利润直线下滑,投资价值与空间逐渐缩小,这也是为什么华瑞一直尝试进军别的行业的原因。
而华瑞的几个大股东不约而同选择套现,商人眼中只有利益,要是能把华瑞这块肥肉啃个干净,难道还有人会拒绝?
时间点过于巧妙,商榷进退两难,正在这时,梁少渠主动上门。
原本两人见面,那是翁婿情深,关系十分友好,如今却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在梁少渠眼里,便显得商榷有些稚嫩。
到底是年轻人,不够稳当,也不够狡诈。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仍旧是一副十分温和的模样,只是说出口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如果不想华瑞宣告破产,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梁少渠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推了出去,“你可以签下这个,上光愿意为你补足周转资金,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华瑞就能度过难关,恢复如初。不过上光终究不是做慈善的,除却那块地,被股东套现的钱,其他行业周转所需的钱,上光至少要掏出五百个亿,所以让你签下这份合约,应当不过分吧?”
商榷与父亲手持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剩余都是散股,而梁少渠给出的正是股份转让书,他想要拿走商榷手里那百分之四十,全部都要。
那几位套现的大股东手里的散股,也早就到了梁少渠手上,摆在商榷面前的是两条路,要么面对资金链断裂被迫宣告破产,要么接受梁少渠的条件。
如果商榷拒绝,按照华瑞现在这大厦将颓的状况,破产消息一旦传出,那可就无法挽回了,与其被套牢,倒不如转让。
商榷脑海中电光火石一瞬间,想起跟自己叫价却总是稍微压着点的竞价对手,以及突然同时套现的大股东,再看着眼前气定神闲要自己签下股份转让书的梁少渠,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从一开始打的就是我手里这百分之四十华瑞股份的主意!”
梁少渠失笑:“年轻人说话不必这样直白,怎么说你都是小缘的丈夫,看在小缘的面子上,我愿意代表上光注资帮你度过难关,只是要点股份不过分吧?很快一切就能恢复原状,这有什么不好吗?”
商榷冷冷地看着他:“这种时候,你倒是有脸提起小缘了。”
“小缘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似乎记得不够清楚。”梁少渠意味深长地说着,“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是我作为岳父,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因为梁少渠这近一年的慈父表现,以及对于戚缘的痴迷,商榷对梁少渠毫不设防,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最可怕的是,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除非他想将事情彻底闹大。
那样的话,华瑞将毁于一旦,商家近百年的心血,都会葬送在他手中。
三天后,梁少渠看着面前签了字的股份转让书,露出了如以往一般慈爱的笑容:“这样就对了,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相处,请你原谅我的爱女之心,只有这样,我才能信任你以后不会背叛或是抛弃小缘。”
商榷根本不信梁少渠说的话,此时此刻,他看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梁少渠见他如此,轻笑着跟他说:“商榷,小缘是我的女儿。”
“我知道,那又如何?”
“你太大意,太小看我,才会栽跟头,我的女儿,你又了解她多少呢?”
说着,梁少渠深深地看着他,“很巧,不是吗?跟你竞标的人,同时套现的股东,还有在这最关键时期突然进组拍戏与你断开联系的小缘……别误会,我并不是在暗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女儿,可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好打发的年轻小姑娘,她的野心有多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见商榷瞳孔皱缩,显然不像外表那样沉着,梁少渠笑意更深,“年轻人耽于情爱,难免走不长远,你说呢?”
此时他觉着真是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商榷这样的人,从出生起便一路顺风顺水从未遇过挫折,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但那又如何呢?最终不还是要断尾求生,在他手里讨一条活路?
梁少渠走出华瑞大楼,扭头看了一眼这栋处于首都商业圈中心的大厦,很快,这里就要属于上光了。
以他对姓商的老家伙的了解,对方必定会让商榷利用戚缘与影月之间的关系谋求上光,但他又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想,上光也会借机算计华瑞?
否则他为什么会对一个从未培养过感情,也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甚至不随自己姓的女儿付出这样多呢?
他在戚缘身上花掉的每一分钱,给她的每一个资源,都是要从华瑞变本加厉拿回来的。
投入一点,再拿回更多,这才是商人的本质。
这栋大厦看起来很气派,等到改掉名字,应当会更加气派。
梁少渠沐浴着阳光,再度抬手推了推眼镜,此时的他看起来毫无慈父模样,宛如一只狡诈而阴险的豺狼,满满的都是得逞后的傲慢。
他的好女儿啊,可算是帮了他不少忙,否则他哪里只需要一年就能获得商榷的信任?
而在梁少渠离开后,商榷受他的话影响,不由得给戚缘打了电话。
她工作时不喜欢被打扰,更不喜欢被探班,基本上进组联系就会变少,不过一个电话打过去,戚缘正好接了,语气轻松:“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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