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他,说喜欢,说甜言蜜语,也只是有利可图。可到了现在,她有点分不清,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演的,还是真的。
被他亲的时候,她是迷恋的,被他抱着的时候,她是从未有过的喜悦。不知不觉中,她渗透进他的世界的同时,也被他一点一滴的渗透了。
季辞缓缓呼出一口气,侧头,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清冷的玄月高悬在天边,脚下是无边无际的人间灯海。
恍惚间,有惴惴不安的错觉。
感觉这楼就要坍塌了。
姜茵茵也察觉到了季辞的低落,只能安慰她:“那就别让他知道啊。”
一辈子都别让他知道。
季辞回过头:“可能吗?”
姜茵茵被这股子突如其来的忧郁氛围弄得浑身不痛快,她起身,给了季辞一记爆栗。
“怕什么啊!若是被他知道了,大不了在他面前一边哭一边脱,他不就没辙了?”
季辞:“........”
一边哭一边脱?
能说点阳间话吗?
被姜茵茵这么一搅,季辞的忧郁很快就散了,她本来就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与其担惊受怕赵淮归会发现,倒不如想点实际的,被他发现了之后她该怎么做?
道歉?他不吃这套。
解释?季辞都能想象到,赵淮归用那张冷脸,一字不发地对着她。
貌似想来想去,还就只有姜茵茵的办法比较实在?
“男人,就喜欢胆大的!”姜茵茵继续怂恿。
胆大的?
季辞联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哗一下红透了。
男人前天晚上,把她摁在落地镜前,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性感低沉的嗓音滚在耳朵里:
“辞辞...你可以胆子大一点。”
要命。
季辞拿起桌上的苹果肉桂茶喝了一大口,压惊。
姜茵茵还在那自顾自说着一百种让霸总心软的方法,季辞听得口干舌燥,直到快把一整杯茶喝完了,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姜茵茵眼睛一亮,“是不是赵公子啊?”
季辞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张谨华。
怎么又是他?还没完没了了!
点开接听,一个极尽谄媚的声音:“侄女儿啊!你终于接电话了!”
季辞:“张总,您又找我做什么?”
这几天张谨华没少给她打电话。说来说去就是要她求赵淮归帮忙,可现在的她哪里还轮的着张谨华摆布。铭达的融资于她而言,早就失去了价值。
“侄女儿,您就帮忙在赵老板面前说几句好话......”
“临近年末,若是审查的人一旦来了,那铭达可就真的完了,我这不也是没路子了吗.....侄女儿啊,就几句话的事,小姨夫保证不亏待你。”
季辞:“上头要查你,我就算跟赵淮归说了,他又怎么管的着?”
“来查的人是赵家老爷子曾经的秘书,只需赵老板一句话,就可以把我们从名单中踢出去。”
“全季如今不是打算规划一个酒店吗?选址还没定好吧?......我这边手头刚好在万和广场附近有块地,这样,市面价往下压两成,侄女儿,您看怎么样?”
万和广场附近的地,两成....
短暂犹豫过后,季辞心一横,“不必了。我不会帮你的。”
她答应过自己,不会再利用他。
见季辞要挂,张谨华急了,只当她是在压价,脱口而出:“三成!三成怎么样!”
季辞握着水杯的手骤然一颤,深吸气,心中的天秤在不断摇晃,终于,她还是开口:“我最多做到让你见他一面,至于其他,靠你自己的本事。”
只是帮他见赵淮归一面,不算利用。季辞宽慰着自己。
张谨华沉默几秒:“好。成交。”
电话挂断后,季辞有些神游,吃饭时几次拿错了餐具,就连姜茵茵都问她怎么了,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
“辞辞,你到底怎么了?”姜茵茵指了指她发抖的手。
季辞这才回过神来,指尖倏地松开,小银勺跌落汤碗中,溅出几滴汤汁,落在她雪白无垠的袖口。
她用纸巾抹去污渍,平静道:“没事。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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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金大厦一楼。
赵千初和赵淮归一起把喝醉的领导送上车,嘱咐了司机几句,务必小心把人送到家。目送着黑色奥迪远去后,赵千初看了一眼赵淮归,只见他面无表情,冷峻的侧脸在灯下格外凌厉。
“喝多了?”赵千初伸手去探赵淮归的额头,冰凉的手指触到男人滚烫的脸颊,温度有些惊人,连她都吓了一跳。
“都说了让你少喝点。明明酒量差,还挡在我前面,让你逞能!”赵千初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数落。
赵淮归的确喝的有些多,但也没到赵千初说的那个地步,不过是白酒下肚后烧的心口有些闷热罢了。
赵淮归抬手打掉赵千初的手,冷声问:“文盛怎么还不来?”
赵千初气笑了,嗲着嗓,学着那些小女生撒娇的强调:“怎么?谈恋爱了连姐姐都碰不得?”
赵淮归的脸更冷,看着她跟看妖怪一样,薄唇毫无温度地吐出三个字:“老妖婆。”
“我老你三分钟!老老老!”她一脚狠狠踩了上去,红底高跟鞋锋利如刀,力道不轻,足以让男人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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