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给前台打电话时,舒尔多少察觉到了不对劲。
程昱身在海城,新电影刚开机正是忙碌的时候,又怎么知道她在安城出了事。
还是刚刚发生他就得到了消息。
总不可能是黎苑声透露。
但思前想后,舒尔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门再次被敲响,程昱起身过去。
他提着药袋进来,正巧舒尔从卧室走出。
两人对视,程昱抿了抿唇。
外间的电视开着,正好放着最近大火的综艺,舒尔接过程昱手中的药,拿了镜子走过去坐在刚刚吃饭时的位置。
抬眼扫过他:“坐吧,等房间登记好你就可以回去了。”
“你没事吧?”程昱往前走了几步坐在她旁边。
舒尔侧着脸擦药,难得有耐心:“没事。”
程昱盯着她边缘泛白的伤口,叮咛道:“这几天别碰水,少吃辛辣,按时擦药。”
她拧药膏的手顿了下。
不知道是因为程昱刚才突兀的举动令她惊讶,还是这几句程昱从来不会说出口的关心言辞,舒尔这几天面对他时无缘无故的火气就那么散了开去。
倒也不是感动,纯粹只是觉得。
他们之间要是没有感情纠葛,其实也是可以当做朋友好好相处的。
懒洋洋的应了声。
房间安静,片刻后程昱接到前台电话确认好信息。
送门卡的时候,舒尔已经擦好药靠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电视。
程昱付了钱取到门卡。
等前台离开,他站在门边回头看:“舒舒。”
舒尔侧目:“嗯。”
“晚上早点休息,要是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房间就在你隔壁。”程昱晃了晃手中门卡,看着舒尔,嘴里极低的带过句:“晚安。”
舒尔对上他的眼。
暖黄灯光下,程昱的视线极尽温柔。
她漫不经心的转回头,手指按了按遥控说:“知道了。”
程昱没有丝毫犹豫地抬步离开,一改前几日黏着她的行事作风。
门被带上,舒尔神色未变的盯着屏幕画面。
电视里的综艺笑声不断,舒尔单手托腮盘着腿靠坐在软垫上。
回想起刚才,她竟从程昱的神色之中察觉到了丝丝担心。
是担心,还是她的多心。
挥散开思绪,黎苑声正好发来消息:【睡了吗?】
舒尔:【还没呢。】
黎苑声:【我感觉秦可安今晚怪怪的。】
舒尔抿唇:【怎么?】
黎苑声那边停顿了许久,而后她收到条巨长的语音。
坐的时间长了,舒尔双腿发麻,换了个姿势斜靠着,点开语音:“我们剧组的酒店跟她在一层楼,刚回房间她就来找我,我看她表情奇怪,就问了几句,谁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来看你有没有事。”
舒尔微微拧眉,按下语音条:“离她远点。”
“我去睡了,明天见。”
起身关了电视,走进卧室躺下。
出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舒尔侧身抱住被角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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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
程昱站在窗前伸手推开半扇,侧着脸点燃烟。
拨通电话叮咛道:“安城这边有点急事,剧组你跟副导演盯好。”
制片人跟程昱三度合作,没敢问程昱有什么事,能让新电影刚开机就撇下不管离开,但转念想到他接到电话后骤然泛白失去血色的脸,便心知肚明一定是非同小可。
接连应声后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程昱半眯着眼吸了口烟,笼罩在烟雾中的脸隐隐绰绰,他低声说:“最快应该后天,有事情就去找宋延或者我大哥,我提前打了招呼。”
“我明白。”
挂了电话,程昱指尖捻着烟蒂,思忖片刻给程临安在安城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那边或许是还在办公,电话接通得很快。
“阿程?”男人嗓音温润,“怎么这个点打来电话。”
程昱将半截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缓声开口:“我这会儿在安城,有点事情需要你帮个忙。”
“你先说什么事。”
程昱反身折回房间,倒在沙发上说:“今晚后海巷这边有人抢劫东西被抓进局子,我想去看看那人。”
“那个啊。”男人像是知道,恍然大悟后又反问:“我刚才听人闲聊就说的是他,你认识吗?”
程昱垂下眼:“不认识。”
“那行,你现在在哪呢,我来接你。”
见他应下,程昱站起来往出走:“不用,我打车过来。”
两人约好在警局门口见。
程昱到时已十点半,台阶下方的花坛边站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
付了车费,程昱下车快步过去。
“我刚去看了眼,人还在里头拘着呢。”男人笑意清朗,嘴角还有个梨涡。
程昱点头:“谢了。”
“没事,我带你过去。”
两人并肩往里走,途中遇见警员给男人打招呼:“池队。”
程昱侧目,勾了勾唇:“看不出来在安城还混得如鱼得水。”
“那可不是。”
池喻时步子迈的快,推开门说:“我得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
“那她呢?”程昱微微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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