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漫一低头,还没等西蒙放大,就看清那是一张吻照,立刻挪开了视线。
颜漫:“大清早别给我看这种会让人尴尬的东西。”
西蒙:“……”
“这不是你拍的么?”他道,“拍都拍了,你还怕看?”
“拍的时候我是里面的角色,当然没问题,但这都过去几天了,”颜漫揉了下太阳穴,“或者你给我点时间入戏,我争取以女主的角度代入——”
“别带了,”西蒙打断道,“我问个事儿。”
“你说。”
西蒙:“你……伸舌头了吗?”
……
…………
颜漫真挚地想了想,然后低头喝了口水,真诚道:“我忘了。”
西蒙:“………………”
“真的忘了,”她很无辜,“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而且拍的时候把自己当女主,那都是女主的记忆,又不是我的。”
西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样子很是头秃。
“这到底是不是啊?!是错位吗?还是谁伸的?你还是他??”
颜漫头疼:“这很重要吗?”
西蒙用力反拍着手掌:“这不重要吗?”
颜漫大学一共三个室友,个个谈的恋爱不少于三段,接吻都被她看到过好多次,后来回家,她也见过几个哥哥的女朋友,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在一定氛围下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总归是专业演员了,大家心里都有数,戏是戏,现实是现实,工作内容自己又不能决定——除非是咖位已经非常大的顶流了。
叶凛长那样,戏的效果又很好,她也不吃亏啊?
“你要拿它当戏看啊,这个戏之所以成功,大家这么喜欢,肯定也有两个人都投入的因素在,演员不投入,戏怎么能演好?这只是我敬业的表现。”
颜漫说,“你要拿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说完,西蒙还是沉默。
颜漫稍微转换了一下思路:“或者你是觉得,我占他便宜了?”
以后至少要知会一声?可是她当时也不知道啊?
他应该也不介意吧,不然后面也不会开车带她去角色原型那里?
“不是。”
西蒙:“又给毕谈的艺人占到便宜了!草!”
“……”
*
另一边,隔壁。
叶凛套房内。
毕谈举着手机,在书房内第30725次踱步。
他已经就“这个吻戏到底是谁主动的”发表了为期三个小时的讲话。
讲话内容非常重复,基本就是在几个句子里不停打转。
他痛苦地捂住脑袋:“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呢?”
“是你的艺人和别的艺人亲密行为被投诉了吗?不!”
“是你的艺人被人占便宜而感到愤怒了吗?不!”
“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就在你面前,他却不告诉你,这他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叶凛:“……”
毕谈:“是她吗?是你吗?是谁呢?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男人正低头翻着手中剧本,不堪其扰,只想让他赶紧闭嘴。
毕谈在一旁坐下,大有种不听到回答不会离开的架势。
他拿出手机,甚至念起了佛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哦,念反了,我这不就是被色坏了脑子?!”
“……”
又折腾了十来分钟,毕谈拍了下大腿,按下清除键。
又从头开始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呢?”
“……”
叶凛掀起眼睑,眼里有肃杀的冷意。
毕谈:“到底是谁呢?轻轻的一个吻,叫我思念到——”
歌还没唱完,男人忍无可忍。
叶凛:“都伸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毕谈嗓子一空,咳嗽起来。
但是这不重要,他按着自己的喉咙口,示意它不要这么不识趣。
气息平静下来,毕谈蓦地凑近:“都伸了?!”
又压低音量:“谁先的?”
“…………”
叶凛:“滚出去。”
“不嘛,”毕经纪人采用撒娇大法,“可以跟人家说一下吗?”
“我可以马上消磁你的工资卡。”
提到工资,毕谈立马正常了。
他采用雄厚的男低音,徐徐询问道:“那么,就是说,到底是谁,先探出这个舌尖的呢?”
“……”
毕谈:“是她吗?为什么呢?”
“或者,是你先的?!你直接一把强势地掰开她的下巴,然后——”
叶凛:“你觉得可能?”
人精毕谈立刻懂了。
这点潜台词都读不出来,那他不用混了!
毕谈:“是她啊?我就说,以你的职业习惯,不至于……”
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那你为什么要伸呢?那个吻戏拍了多久?非伸不可吗?当时采访到了这一段吗?是为了贴合人物吗?还是导演跟你说了呢?或者是你觉得人家都伸了你不回应一下不好呢?”
叶凛忍无可忍地合上剧本。
“想伸就伸了,有问题?”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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