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山庄的地下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对她突然有了一股男人对女人才有的冲动,他知道那只是生理上的冲动,无关情爱,不过这已经够了。
“爸,我来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墨绵盏向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迈开脚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墨净坛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深感安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被逼着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道的为什么,心里却总是觉得有点不安啊。
夜深了,万籁俱寂,在去海棠山庄的路上一片寂静,直到一阵刺眼的车灯照过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悬崖上的路边,一名脸上透着一抹病态苍白,双眼浮肿,身影有些跄踉的女子下了车,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来到了悬崖边上。
“阿勇……”女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泪水从眼睛里滑落,哽咽地说,“你怎能这么傻,阿勇,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下去,阿勇,呜呜呜……”
夜色沉沉,女人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元宝蜡烛,拿出打火机点燃,哽咽地说:“阿勇,我不想治病,我真的不想独活了,你回来吧,阿勇……”
在烛光之下,女人布满泪水的脸,更显得苍白,她拿出冥币往悬崖下撒去,看着天女散花般飘落在悬崖里的冥币,她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夜风徐徐吹来,发出了呼呼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女人抬起了泪水迷蒙的眼睛,看着悬崖下,慢慢站起来,抬起脚步,想迈过去,但那悬崖太深了,里面黑沉沉的,尽是诡异,她抬起脚,却始终迈不出去。
也许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她脸上露出一抹恼怒的神情,最终脚还是收了回来,难过地说:“阿勇,你想我活着,我就努力活着,我不会辜负你的牺牲,我走了。”
女人啜泣了一声,慢慢转过身,上车离去了,在悬崖边上,盈盈的烛光引来了一只扑火的飞蛾,它围绕着火光飞了几圈,便扑了上去,在火光中燃烧了自己的一生,那火红的光,在那刹那间变成了绿光,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息。
……
莲雾在海棠山庄里受了惊吓,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只要她闭上眼睛,便看到了那熊熊的烈火把自己包围,吓得她赶紧睁开眼睛,剧烈地喘着气:“好可怕……”
她的心跳得好快,果然从火场里回来,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镇定地鼓励自己:“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回家了,这里是我的房间,是我的床,没事了,别害怕……”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一阵夜风吹来,她蓦地打了一个寒颤,跟着空气中传来了一把有点讥诮的声音:“你走路走不稳就算了,没想到你胆子还这么小,在自己卧室里,还能吓得不敢睡觉,该怎么说你好,胆小鬼。”
这声音,莲雾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迅速抬头望去,只见她本来关紧了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而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烛渊正坐在窗台上,一条长腿踩在窗台上,一脚撑在地上,一手握着碧玉长箫,夜风吹起他月牙白的衣袂,飘飘而起,他的身后正好看到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好看得像一副画。
莲雾有点看呆了,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好看。甚至,她觉得,他比她见过所有的男人都要好看,但想起自己每次都被他欺负,她咬了一下唇,眸光有些恼怒地盯着他:“你……你怎么又来了……”
她白天的时候本来打算去找沈烬霜告状的,没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海棠山庄就起火了,害她来不及告状,气死人了。
“我不能来?”烛渊放下踩在窗台上的长腿,站起来,那一张完美的挑剔不出半点瑕疵的俊脸上,泛着一抹让人胆颤心惊的诡异笑容,他慢慢来到她的床边,手里的碧玉长箫抵在她的下巴上,把她苍白的小脸抬起来,挑眉,促狭地问,“被吓坏了?”
莲雾眨着有些湿漉漉的清澈水眸,看着他,委屈地扁了扁小嘴,气愤地说:“你试试在火海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会不会被吓坏。”
“这样就吓坏了,胆小鬼。”烛渊一脸鄙视地说。
看到他脸上那一脸鄙夷的神情,莲雾心里就忍不住来气了,啪的一声,把他抵在自己下巴上的碧玉长箫拍开,气呼呼地说:“我就是胆小鬼怎么了,那你还老吓我,三更半夜出现在人家闺房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她气得两边粉颊鼓鼓的,烛渊眼眉一挑,有趣地问:“我不是告诉你,你今晚会再来找你,你想好要怎么死了吗?”她胆子小就算了,记性还这么差。
“什么?”莲雾一听他这话,顿时吓得赶紧抱起被子,滚到床角落去,一脸惊吓地盯着他,“你……你还想杀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白天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事,很不容易才九死一生,现在他又要来杀她,呜呜呜……
看着她那一脸可怜的样子,烛渊眼眉一挑,说:“谁让你忘记了我交代你的事,我这人说一不二,既然你没能帮我完成,那我只好杀了你。”
他慢慢俯下身子,那一双深如海似的蓝色眸子,慢慢迸射着凌厉的气息。
“不要杀我,我发誓,我明天一定帮你调查姑姑葬在哪里,我明天就去缠着爸爸,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让他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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