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候夫人实也为难,可干女儿又不像侄女外甥女,还能使使『性』子说句直肠子的话。干亲是最为尴尬的一门亲戚,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又不好意思违逆太夫人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往学士府跑了一趟。
结果不所料,被学士府太夫人一通奚落,人家旁的,就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可好,竟把咱们家当成等破落户了。她孙子这样的名,哪家的女儿许给他家,就是活生生把人往火坑里送。她孙子我过,又不是多众的品貌,官职也不高,原本聘了开阳郡主是他家烧了高香,怎么不知道惜福?如今郡主退了婚,她头一个想到我,是谢谢她了!太夫人脸拉得老长,寒声道,请夫人回去转告耿太君一声,我家孙女就是入道当女冠,也不和他家结亲。今日来的是夫人,来者是客,我不便说什么,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棒子打去了。
都虞候夫人灰溜溜地学士府辞了来,人家这话,和棒子赶人也什么区别了。
登了耿府的门,都虞候夫人一脸为难地说:干娘,我瞧哥儿这婚急不得,还是略过些日子再说吧!
耿太夫人问:怎么?她家不愿意?一副对方不识抬举的神。
都虞候夫人讪讪笑了笑,也不是,她家二娘已经定了人家,底下三位妹妹都还小,有年纪和竞成相配的。
耿太夫人听罢,改了方向,又开始新琢磨:临安郡公家的八娘
都虞候夫人背上冷汗都来了,忙不迭放下了建盏道:干娘,我家里媳『妇』这几日就要生了,边是一时也离不得人。今日我是壮着胆儿来的,唯恐人在外头,媳『妇』发作来。她是头胎,胆儿小,又什么都不懂,我得在边上支应着才能放心。今日办成,我有负干娘所托了,来日来日孩子生了,我给干娘送红蛋嘴里说着,纳了福,也不等太夫人发话,连着几句告辞,人已经到了外面木廊子上。
耿夫人也来听信儿,最后听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地冷笑了声。
如今儿子成了这样,还图老的高兴不高兴?耿夫人凉声道:母亲还有什么可琢磨的,这满京城不有正经人家的嫡女肯嫁给三郎了,母亲还看来?
太夫人原先还抱着一点奢望,不敢相信果穷途末路了,现在被她一针血,顿时灰了心,才发现三哥儿的婚好像果成了难题,她的宝贝孙子,在人家眼里并不是宝贝。
怎么办,果然满上京娶不着一个像样的孙媳『妇』了吗?太夫人觉得不敢置信,惶然坐在里发愁。
耿夫人仰头,对着屋顶叹了口气,母亲,依我看,还是再去求求梁王妃吧。
太夫人之前是有心气儿的,想着除了她家郡主,下女人都死绝了不成,难道因她家退了婚,她的孙子就要打光棍了?但经历了挫折,也逐渐看清了现状,好像除了再吃回头草,有别的办法了。
长叹了口气,怎么办?难道果要上魏国公府去么?
耿夫人漠然望着她,若是母亲面,兴许王妃还能让几分面子。
她就是要怂恿,把太夫人顶在枪头上。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就应当由谁去解决。当初听说香凝有孕的时候,耿夫人就说了,干脆狠狠心打掉,把人发卖了,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可是谁听她的话了?个个都想鱼与熊掌兼得,甚至毫不忌讳来发得罪魏国公,仿佛底下只有他们最聪。如今好了,鸡飞蛋打,香凝仗着肚子里有货,竟和三郎闹着要名分,只差说想做正室了。
弄了这么个下三滥的妖精在家,还得了!耿夫人这两日愁得牙龈上火,嘬一嘬便疼得钻心,却也法子,还是得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操』心。
太夫人这回也法推诿了,只好豁老脸去,往魏国公府跑一趟。临走之前耿夫人又说了一回,还是把香凝处置了吧,人家万一肯回心转意,也好向人家交代。
可太夫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是说不动,咱们这头反陪进去一个孩子,岂不亏了?
耿夫人已经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这回去谈,何谈,反正全看运气吧!自己是不多说什么了,全凭老太太施为,能挽回固然好,不能挽回,借别人的手杀杀老太太的威风,也是痛快透了。
于是第二一早,带上礼物登了魏国公府的门。
来接应的是公爵夫人,年轻的贵『妇』,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她们来了,倒也有失态,互相了礼道:今日王妃带着郡主进香去了,不在府上,太夫人和夫人要是有什么话,可同我说,等王妃回来,我自转告她的。
但隔手账,唯恐有下文,耿太夫人犹豫了下道:我们这次登门,就是想一贵府上长辈。若是王妃不在家,就求贵太夫人,还请公爵夫人行个方便,替我们通传。
云畔知道,推得了一次,推不了第二次,她们必定是求亲无门了才不得不回头,否则不隔了几日再来拜访。便有些为难地说:家下祖母上了年纪,清闲养着,一向不怎么问府中务,我可以替二位通传,但还是不,得瞧祖母的意思。
耿夫人忙说是,劳烦公爵夫人了,好歹替我们说两句好话。
心里愈发地鄙弃自己的婆婆,心道快瞧瞧人家府上老太君是什么样儿吧,长辈自有长辈的威严,哪里像自家府上这位,什么都爱『插』一杠子,管又管不好,弄下一堆烂摊子,害得自己跟着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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