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畔闻言,长长叹了口气,嬷嬷,我冷眼瞧了这么久,从上柳氏闹将军府,到这金二娘子『操』持买下新宅,原先我心里也没底,只怕成婚之会有变故,看来我多虑了。我这里有份贺礼,本想等她过门之后再给她,如今想来还提交给她的好。说罢吩咐了声,替我备车,我要去拜会一下这位金二娘子。
姚嬷嬷道,示意女使们替她更衣梳妆,待一切准备停当,出门登上马车,直奔往将军府。
两府距不算太远,不时就到了府门。打发小厮过去递拜帖,门上人一看不敢怠慢,忙入内通传,很快将军夫人金胜玉便出来了,堆着笑脸上来迎接,公爵夫人怎么来了!
云畔由女使搀扶下了马车,笑着她们互道万福,其实我早该来拜会的,只下有些事处置,耽搁到今日。一面转头望向金胜玉,声说,姨母,我失礼了,还望恕罪。
她叫她姨母,这令人受宠若惊的称呼,将后来人与县主论了姐妹,搁在亲迎之,不失为最好最妥帖的一种拉拢。
金胜玉打量她,小小的纪,却有端稳气的贵『妇』做派,且又嫁了魏国公,自然高看之上更要高看三分。
自己往常不苟言笑的脾气,但了她实在喜欢,便含笑说:公爵夫人客气了,你我从不熟,但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往后更一子,何来的失礼一说。
云畔道:既然一子,姨母只管叫我的闺名吧,总拿公爵夫人来称呼,反倒生疏了。
两下里亲亲热热携进了院花厅,将军夫人亲自奉茶,云畔坐在椅上欠说不敢当,倒让将军夫人心下感慨,到底县主的女儿,这份体面与尊荣,竟不像江珩那面人儿能生出来的。
彼此嘘寒暖了几句,说了些客套话,云畔道:我几日还想着新府该置办起来了,没想到今天听说已经挂了牌匾,全赖姨母『操』心。
金胜玉说没什么,我这人本也个闲不住的,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到底侯爷一个男人,对『操』持务的事不甚精熟,要他筹划,实在难为他了。
云畔点了点头,能有姨母当,侯府上下的福气。
将军夫人快人快语,小姑子不方便说的话,她抢先一步替她说了,只候府那个妾室,委实不个东,当初就听向公爷骂她,说她黑心算计公爵夫人,如今连侯爷也一起算计了。当了一的,当得侯府只剩二千两银子,要不亲耳听,谁能信。
云畔也无可奈何,她一向这的人,上来将军府闹了一场,没能占着便宜,自然会想别的法子找补来。置办新府的钱不够,姨母怎么不让爹爹来找我呢,我们至亲骨肉,难道还能不伸援手?
金胜玉道:你固然会帮,但终归到了人门上过日子,这点小事,怎么好去麻烦你。说着一笑,好在我自己有些积蓄,不够的嫂子拿了些,到下庄子商铺收租时候,就能还上了。
云畔听了,牵着她的手道:难为姨母,还没过门就要替爹爹张罗这些,下有不便之处一定来找我,我们公爷也说了,至亲骨肉,绝没有站干岸的道理。至于那柳氏,请姨母不要伤神,她当初自愿为奴,我阿娘才准她进侯府的。早我阿娘在时,她倒很安分,后来我阿娘过,让她尝到了掌的滋味,渐渐才生出许多事端来。
言罢顿下来,给檎丹递了个眼『色』。
檎丹呈上一个信封,交到金胜玉手上,金胜玉抽出里头的纸看,竟柳氏的奴籍文书,不由讶然望了她一眼。
云畔笑道:往后姨母就侯府当主母,这文书在我手上,不及在姨母手上有用。妾室若安分,我料姨母也不会刻意难为人,若妾室不安分,姨母可行女君之权,迫令她安分。
金胜玉到这里,实在对她刮目看起来。
其实为江珩续弦,她也知道这位嫡长女的意思,娘不成器,自己出阁之后又不便『插』手,自然要找一个能够一掌定乾坤的人来主持局。原本这一切已经很可看出她的运筹了,眼下又将这奴籍文书交到她手上,老成之余兼具杀伐的果决,要不碍于份辈分,恐怕她自己早就已经处置了柳氏了。
所幸,她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金胜玉捏着那文书,觉欣慰,多谢你信任我,我每常也忌惮,到底她生了三个孩子,不好随意处置她。如今有了这文书,倒可以好好她理论理论了,她究竟凭什么敢登将军府的门,敢随意昧下侯府的钱。
云畔笑了笑,那就听凭姨母的处置了。当初我被拒之门外,想必我那院子也被抄了个底朝天,幸好我将这籍文存在了检校库,否则柳氏这会儿恐怕更加有恃无恐了。我也怕姨母出名门,应付不得她下三滥的手段,将籍文交给姨母,将来也姨母拿捏她的凭据。语毕站起来,温煦道,我今日来拜访,就冲着这件事,目下事已办成,就不多叨扰了。今日多谢将军夫人及姨母款待,得了闲上我府里坐坐吧,叙叙常也好的。
她要走,自然不好虚留,姑嫂两个亲自将她送到门外,说了许多客套的话,方目送马车去远。
将军夫人到这会儿不得不承认小姑子觅了个好人,喃喃道:将来纵男人不成器,瞧着这继女,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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