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玉看了她们一,漠然道:我和你们先头女君『性』子不一样,你们先头女君是斯人,我却不,我自小舞刀弄棒长大,谁要是惹我不高兴,我打得她满地找牙。今日种种,不过小意思,大家过过招罢了。你们是侯爷至亲的人,只我一个是外人,整治起人来不手软,所在我跟前尤其要小心,可忘了。
柳氏经她这一通狠杀威风,人连精气神没了,最后不过诺诺道是,临走瞧了岑嬷嬷手里的盒子一,终究什么也没敢说,被人押解着取钱去了。
江珩来的时候,见屋子正间放着好大一口箱子,里头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一瞬些发懵。
看了看坐在窗前喝茶的金胜玉,迟疑地问:二娘子,哪里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金胜玉放下建盏笑了笑,公账上亏空的钱,我全替侯爷找来了,特意将五千两银从金银铺里取出来,就是为了请侯爷过过,也好让你知道,后宅里究竟养了怎样一只吞天的硕鼠。
江珩愕然,这些全是从柳氏那里掏出来的?
金胜玉说是啊,侯爷这下不必再亏心了,欠着我哥嫂的银子也一并上,这事就算翻过去了。接下来两个月,我不问你侯府的事,请侯爷自行管束。到了大婚那日,我再来接手掌家事宜,望那时的侯府,不又弄出什么烂摊子让我收拾。
女人柔情似水不是坏事,但对付江珩这种人就得恩威并施。
金胜玉看他点头不迭,相处这日自己心下也掂量,他虽然窝囊了些,但比起先前那个愚孝的男人已经好太多了。起码侯府没长辈要她孝敬,没恶婆婆对她颐指气使,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处境,不再挑续弦不续弦的说法了,只要把这偌大的家业捏在手心里,嫁得就不比头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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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任他明月下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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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找金胜玉闹过一通后, 赔夫人又折兵,气柳氏在家躺好几日。后来又听说江珩居背着她和金家过,当即气大哭起来, 摔椅子拍桌子,差点将自己房里东西都砸光。
哐地一声,一只花瓶在脚边炸开花,雪畔皱皱眉,阿娘发火归发火,砸自己屋里东西做什么, 砸完要重新置办?重新置办要钱吗?
钱钱钱!柳氏红着眼冲她一啐, 到底是钱要紧,还是娘的『性』命要紧!没瞧,那日我在金家受多大的委屈,那没良心的爹,替我撑腰就罢, 人家一句话, 他就狗摇尾巴忙迭过,真真气死我!
她哭抹泪,坐在圈椅里直倒气,雪畔觉她是上年纪,愈发沉住气。
要我说, 当日阿娘就该金府,那些哭穷的话让人传到金氏耳朵里, 比亲自上门诉苦强百倍。她过是个被男人休弃的弃『妇』, 如今是巴男人迎娶她,好好的开国侯府,哪有平白错过的道理!阿娘反倒应当比平时更体贴爹爹, 要紧时候把觅哥儿搬出来,没准爹爹瞧着觅哥儿的面子,打消下的决心也一。您如今一闹,爹爹骑虎难下,聘人家做填房,这事怎么结?阿娘在县主跟前做伏低十几年,如今怎么把这手绝活全忘,金氏还没进门就势立起来,将来她当真接掌门庭,阿娘打算怎么办?
柳氏被她说愣眼,半晌道:懂什么,当初县主好哄,也是个有金刚手段的人,只要姿态放低一些,她会和过。像现在这位,竟是个的母夜叉,缩一分,她就进一寸,我要是再软弱些,她未必骑在我头上拉屎。说罢白她一眼,『揉』着胸叹气,我要是为着,也必和她打擂,这没良心的,说体谅我的易,倒编排起我的是来。
雪畔调开视线,我哪敢编排阿娘的是,只是觉阿娘大可必和她硬碰硬。
全是马后炮!柳氏道,倘或这桩婚事被我搅黄,还会这样说吗?
雪畔说话,低着头扭动手上帕子嘀咕:闹这么久,也没让爹爹扶正,想来就是这样的命。如今爹爹娶个正头夫人回来,我看也是坏事,至少将来我姐弟三个议亲,有个嫡母出头,也好说话。
结果被柳氏狠狠骂回来,是个养熟的白眼狼,我事事为谋划,到最后倒要认嫡母?打量人家真会拿当人看,给拉拢什么好亲事?
她都三十,难道还出孩子来?雪畔屈地喊回,她没有嫡子,将来觅哥儿自归到她名下,她还指着觅哥儿给她养老送终?
雪畔说完这话,便赌气回她自己的院子,柳氏又大哭起来,我养的好女儿,还没个子丑寅卯呢,就要投靠金氏。
孔嬷嬷只好在一旁安慰,说姨娘再哭,二娘子脾气耿直,您自己的女儿,还知道她?何必和孩子置气!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和郎主重修旧好吧,论外人使多大的劲儿,只要个好,金氏也只干瞪眼。到底她是进咱门头里来,像上回在金府里气焰嚣张,要论人手,咱还怕她吗?
柳氏想想,终于冷静下来,回头找秦婆子、申婆子几个吃一回酒,就说往后我给她每人每月涨一吊钱,让她仔细盯着府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只要她忠心跟着我,我这里短她的好处。
孔嬷嬷道声是,正要再说话,外面厮进来通禀,说郎主回来。
柳氏一怔,没想到江珩会回来。上回五日休沐他忙着向金家提亲,连一个报平安的都没派回幽州,她嘟囔声:有新人还记旧人,侯爷可真是长情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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