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序听她这样说,似乎产生了一点兴趣,当然并非对念姿,是对云畔描述。
望向云畔时候,那双眼睛里燃着光,即是她一个动作,都觉得有意思。
明夫人暗暗叹了口,庆幸向序是个有分寸人,至少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来。
只是微微笑着,听云畔向描述念姿『性』情模样,随常问一句,筵宴上你们一直一起?
云畔说是啊,她是坦坦『荡』『荡』毫无任小心思,由衷地对明夫人说:要是念姿姐姐能来,那多好,往后阿姐也不会孤单。
梅芬对女孩子从来不抵触,本来因云畔要嫁人了,她生出了点离愁别绪,不过听说另有一位妹妹,立刻心生向往起来,我也想结识结识她呢。
明夫人欢喜地说好,回头巳巳出阁,念姿必定要来,到时候你们兄弟姊妹们都熟悉熟悉,原就是自家亲戚,这些年鲜少来往,弄得生疏起来。
后来又给了些交代,说大婚就眼前了,不让云畔贪凉睡罗汉榻,不让她喝凉茶,就算午睡也要拿小子盖肚子,事无巨细地殷殷叮嘱,像小时候阿娘对她要求一般。
云畔一一应了,饭罢和梅芬一起辞出来,走木廊上朝外望了眼,弦月弯弯,挂流云奔涌天幕上,心里还感慨,时间过得快,转眼初一了。
云走得好快呢,不知明天会不会下雨。梅芬见她看天上,顺嘴说了一句。
云畔道:兴许会吧,姨母叫人瞧过了天象,说初六日应当是大好晴天。
梅芬立刻笑话她起来,到底是要出阁人了,一心惦念着初六日呢。
云畔红了脸,嘀咕着:办筵下雨,宾客们往来多不方。
地上泥泞,还会弄脏了喜鞋。
没有外人时候,梅芬还是很活络,姐妹俩笑闹着推推搡搡往前走,云畔照旧送她回滋兰苑,看她进了屋子,方转身返回自己小院。
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巳巳,她回头看,向序站一片紫藤架子前,院门上灯笼照亮半边脸,向她伸出手,说:这个送给你。
云畔和檎丹对视了一眼,有些奇怪,但并没有伸手接,只问:大哥哥,是什么呀?
向序开了那个小盒子,里头是一块勾勒着青绿山水眉黛,有些局促地说:上次那个干花铺子,跑堂极力兜售,说这个画眉黛最好。你就要出阁了,我没什么可送你,就把它买回来了。
云畔失笑,大哥哥竟还记得那个?
向序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可她还是没接,语温软地说:表姐替我准备了很多胭脂水粉,眉黛也有好几块,妆匣里都快放不下了。大哥哥这块就自己收着,将来见了念姿姐姐,送给她吧。说罢搭着檎丹手,转身往一捧雪了。
走了很远,向序还紫藤架子前站着,云畔没有回头。
檎丹将她搀进院子,示意女使关上了门。
其实有些话未必要说出口,该明白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没有那么丰沛感情,也不愿意招惹不必要麻烦,现这样就很好,静心地数着日渐临近日子,到了那天从这公府,搬到另一座公府里。
想来都是差不多日子,差不多地活着。最大差别,大概就是换了一种身份,多了无限可能,能够做待字闺中时,不做很多事。
第28章 第28章还挺喜欢你的。
五日, 起来真的很快,因着家下办喜宴,舒国提前一日便告假, 在府里张罗宴会当日,男宾们的送迎安排。
家里一瞬好像多很多人,梅芬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往一捧雪去,半道上见女使仆『妇』往来不断,她和八宝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八宝说:是不退亲, 明日出嫁的就是娘子。
所以梅芬对云畔充满激, 巳巳是救她脱离苦海的活菩萨。
正琢磨那些女使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什么香料,听见两个仆『妇』一面说着吉祥词儿,一面击掌入园,嘴里说着:新『妇』的纯衣纁袡送来。
梅芬忙拉着八宝追进一捧雪,进屋后见姚嬷嬷带着几个全福的仆『妇』接来, 心翼翼那件婚服架上横平竖直的衣架子。
梅芬仰着头看, 那黑『色』的深衣浓如夜『色』一,领口袖缘都镶嵌着精美的赤『色』镶滚,衣架子一撑,简直像个帐幔。她有些纳罕,转头问姚嬷嬷, 巳巳的嫁衣,怎么和别人的不一?
姚嬷嬷笑道:因为郎子是爵呀, 不像寻常家子红男绿女, 咱们娘子行周礼,新『妇』穿纁袡,新郎穿爵弁, 如此庄,才合乎宗室的礼数。
梅芬哦声,望望边上和她一起仰看的云畔,她像个局外人一,好奇地打量那些繁复的配饰,最后指着那条绣着鸳鸯纹的帨巾问:这是什么?
姚嬷嬷道:这是缡,新『妇』出门的时候,由母亲亲手替娘子系上,就叫结缡。
提起母亲,云畔有些伤怀,低声说:是阿娘在,那该多好!
女孩子出嫁前夕,总是十分依赖自己的母亲,姚嬷嬷看出她思念县主,便温声宽慰着:娘子不用担心,到时候夫人自会替娘子系上,夫人拿娘子当自己亲生的女儿呢。
好在有姨母,惦念阿娘的心也能稍稍得到安慰,云畔新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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