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那个死掉的妈一样,只会感情用事!”
“这一次的失误,你给我去水牢好好反省一下!下一次绝对不许再坏我的事!”
盛凌云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决定了盛云燕之后一段时间的生活。
“你长了这么大了,多年以来我一直念着你还小,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处理得很成熟,就算罚你,也不会重罚。”
“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好好反省!水牢里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你母亲当年从水牢出来之后,就听话了不少。我相信你也可以在里面学到很多的。”
盛云燕从小到大很少听盛云燕讲起她的母亲,几乎屈指可数。
盛云燕的母亲在盛云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
后来她母亲的姓名似乎就成了盛家人的禁忌。
盛凌云自己不跟盛云燕讲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也命令那些下人不许跟盛云燕讲。
后来随着盛家家仆家丁的轮换,渐渐的新来的那些人本来就不知道盛家主母的事情,更不会在盛云燕面前多嘴。
盛凌云估计是觉得只要不在盛云燕面前提起,久而久之盛云燕就会忘记吧?
唯有这一点,盛凌云失算了。
盛云燕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忘记那个早死的妈,反而因为没什么可以想的,一遍遍地回忆那个女人还在时候的样子。
盛云燕早慧,自小就得旁人的宠爱,记忆里盛云燕的母亲似乎也为自己的女儿自豪。
那个时候盛凌云还总是在外闯荡,回家陪母女俩的时间并不多。
后来盛家稳定下来,他终于能有时间回家里住。
可是要盛云燕来说,还不如就让盛凌云一辈子都在外漂泊呢。
记忆中母亲的身体开始衰弱,就是在盛凌云回来之后。
早些年时因为盛凌云不常回家,夫妻间的矛盾就没有那么明显。
可是一旦住在了一起,不少意见难以统一,最后渐渐演变成身体上的冲突。
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去医院也大多是为了做常规的检查,根本不像是一下子就会离开的人。
稍微长大一点,知道了自己家里算得上富有之后,盛云燕还臆想过是不是什么跟他们家有仇的人给母亲下了毒药。
很快又被当时的自己推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父亲应该会给母亲报仇才对,怎么可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应酬呢?
现在盛云燕知道了。
水牢里阴暗、潮湿,几乎整个下半身都是泡在水里的。
那水也并不十分干净,只不过没有灯光,所以看不出来。
长久地泡在这种水里,发生感染是必然的。
母亲久卧病床之后,与盛凌云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盛云燕当时年纪还小,还以为爸爸妈妈终于和好了。
现在想来,才觉得当初的自己简直蠢得可怜。
那哪是夫妻和好?
明明是盛凌云除掉了一个老跟自己唱反调的异类!
母亲病逝,盛凌云并不常去看她,或许是觉得跟一个垂死之人争辩没有意义。
盛云燕曾经还好奇,为什么母亲病了,父亲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伤心的情绪,甚至嘴角时常还会带着笑容。
这样的人,相比说是自己父亲,不如说是自己的仇人!
可笑自己居然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母亲死后,盛云燕为了能够得到自己父亲的关注,卯足劲儿想要博得他的开心。
不管是多么严苛的训练,盛云燕都不会叫一声苦,生怕让盛凌云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盛云燕苦笑一声,只怕盛凌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儿看过。
她只不过是他对付完母亲之后得到的战利品罢了。
二十多年期盼得到回应的感情和付出的努力,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看守着水牢的那个属下并不知道这些盛家的腌臜事,见盛云燕一脸阴沉的样子,还好心地安慰她,
“老爷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小姐你可能就是刚好撞在他枪口上了,等过几天他不忙了,肯定就能想起来你的好了。水牢里日子不好过,不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盛云燕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那位年轻的看守,“你才刚来盛家不久吧?”
那守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刚刚安慰盛家小姐的那番话,跟自己是不是刚来盛家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真给这个小姐说中了,难道自己这样看起来特别明显吗?还是说在盛家坐久了的人会有什么暗号?
“确实,我是上个月才来盛家的,运气不好,就被调配到这里来看水牢了。”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是个看看门的了,毕竟这个破地方平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积水又爱招蚊虫,即便是下人,平日里都是躲着这一块地走的。
不过没想到,竟然第一个月就能在水牢里碰到盛家的小姐!
他登时就觉得,自己或许还有一些晋升的希望的。
盛云燕已经很久没有在盛家看到这么朝气蓬勃的脸了,只可惜是在水牢。
“怎么是运气不好了?我倒觉得,这或许是盛家最适合你的岗位了。”
水牢里难得来一个人,按理来说应该算是平日里离盛凌云最远的地方了。
“你是为了什么才来盛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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