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威这时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认为低下头求人这种事很丢面子,所以只让妻子发话,自己则冷着张脸当大爷。
但季严烨的话却刺痛了他的自尊。
他索性端出长辈的架子,怒道:“中国人自古讲究孝道,季家虽然厉害,但你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是我们撮合,你和阮锦能结婚吗?”
这么说着,他又指桑骂槐:“说起来,阮锦这丫头还真是没良心,当初要是让芊芊嫁过来,就没有后来这些事儿了。”
等到察觉了男人目光中的狠戾,严威才有些怂了。
后退了几步说道:“我骂了就骂了,你…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季严烨屈指敲敲桌面,一字一句慢悠悠道:“往后你们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直到债台高筑,一家人流落街头。”
“你…”严威愣了愣,忽然明白了:“是你在暗中捣鬼吗?让所有的公司都不和我们合作?你为什么要这么歹毒?!”
“歹毒的还在后面,你们就慢慢受着吧,但如果敢再来打扰我的妻子,我会让你们的下场更惨。”
“我这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你们应该知道的。”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来,声音中沁着寒冰,一步步逼近。
严威郁淑兰夫妻二人便只能连连后退,最后仓皇的逃出房门。
季严烨随手拿出打火机来,但他已经戒烟,所以只在手上拿着,扬扬下巴,将人又叫住。
他对郁淑兰说道:“回去查查你丈夫的私生子吧,他双胞胎儿子都快上小学了,他不喜欢你,连带着也不重视你的女儿,只可惜你自己脑子也不太灵光,闹成现在这个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并不理会郁淑兰震惊的目光。
他继续看向严威:“还有,不要将你那养女和金金相提并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我从不起作用。”
“我当初愿意去领证,只是因为跟我结婚的那个人是阮锦。”
…
阮锦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终于休息过来,她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季严烨从外面进来,拍拍她的脑袋:“快去洗漱。”
估计是不放心,他又跟进来,亲自帮她梳理了一下短发。
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要不要换条好看的裙子?”
“为什么换啊?这个睡裙就挺好的。”阮锦莫名其妙的问。
“一会儿有个聚会,我想带你一起去。”他说。
“又有聚会?”她就赶忙跑去衣帽间。
打扮得漂漂亮亮跑出来:“这样呢?”
“嗯,很漂亮。”季严烨原本是要牵着她出门的,忽然又停下来,低头捧着她的脸亲了亲:“也很可爱。”
两个人一直走到前院,他却并没有带她去坐车,而是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金金,跟着我慢慢往前走。”
这是要有惊喜发生吗?
她笑了笑,满心期待的慢慢挪动脚步。
夜风习习,不知名小鸟的叫声掠过,细小的振翅声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跨过一个门槛,又一个,之后他们来到屋子里。
季严烨放开手后,她睁眼去看,四周却是一片黑暗,可渐渐的,一朵一朵小小的烛火亮起来,照亮了众人笑吟吟的面庞。
肖晴朗在,苏橙橙在,苏窈在,就连言澈也在,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前,中间则是大大的生日蛋糕。
“这是…”阮锦眨眨眼,这才回想起来:“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金金,去吹蜡烛。”季严烨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走向前方。
早有人替她戴上生日帽,在众人的生日歌中,她笑着吹灭了蜡烛。
室内的灯光并没有亮起来,音响被打开,动感的乐曲声响起,门一开,走进来的却是蒋律师和老刘。
两个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和往常的样子并不同,脸还稍稍有点儿红?像是很难为情似的。
阮锦睁大眼睛看着他俩,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然后下一秒,两个严严肃肃的壮汉不约而同随着音乐…跳起了热烈的舞蹈。
对的,就是热舞,热到不能再热。
就是男团跳得那种舞蹈,动作幅度大,姿态奔放热烈,而且两个人同步率很高,简直是令人大开眼界。
阮锦从未见过这种硬汉跳舞的场面,只觉得反差太大,又滑稽又热血,让人忍不住想跟着挥动双手。
门口慢悠悠的,又跑进来一条漆黑的大狗子。
夜色已然浓重,狗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嘴上叼着的一只红玫瑰耀眼夺目。
走到她近前时,它才小心翼翼的‘嗷呜’了一声。
将那玫瑰杵在她手跟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过个生日至于这么隆重吗?
拿着玫瑰,阮锦整个人都懵了。
她转头看向季严烨,才发现他身上穿得也是一套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男人身形高大,单膝下跪时,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上有细细的褶皱。
目光笔直的抬头望向她。
他笑了笑,双手打开那浅金色的小小首饰盒,钻戒闪着浅浅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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