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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落说:“我没那个意思。”
    盛望舒主动拿起酒杯递给服务员:“那你可要一视同仁。”
    言落轻轻勾唇,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餐桌上这群人从在马场上那一幕就觉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又不好多说什么,打着哈哈扯过了话题。
    但有了前面言落那句状似无意的话,整场饭局下来,谁都没敢灌盛望舒喝酒。
    盛望舒自己倒无所谓,还自得其乐地给陵游敬了一杯。
    陵游和她喝过酒,知道她的酒量大概在哪儿,也就随她去。
    午餐结束后,一行人移步康养中心放松。
    陵游被朋友拖去一边私聊,盛望舒处理完未读消息和邮件,一个人去康养中心后面的中式庭院散步。
    庭院里种满了应季花草,绕着亭台流水而过,颇有苏氏园林的风情。
    盛望舒打开手机摄像头随手拍摄那朵尚未盛放的木芙蓉时,余光瞥见树影下一双渐渐靠近的皮鞋。
    她轻轻眨了下眼,再抬起头时,言落隔着花丛枝叶站在了她对面。
    他没再上前,只是低声叫了她一句:“月亮。”
    盛望舒眼尾微扬,“言总也来赏花。”
    言落压下喉间苦涩,淡声道:“我来找你。”
    那朵花拍糊了,盛望舒关掉摄像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改天到公司再谈,如果是其他事情,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她还是这样强硬的态度,言落也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看似没有定性,但骨子里有一股倔劲,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情愿,否则很难被其他人影响。
    喜欢他是这样,放弃他亦然。
    言落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月亮,对不起。”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尽坦诚。
    盛望舒无稽地勾了勾唇:“还是为了那晚的事?”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那晚的事情她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提起。
    “为我自己的愚蠢,为那年我的言而无信,答应陪你跳第一支舞,却没有做到。”
    木芙蓉的枝叶被阳光晒透,绿得丰盈剔透,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被绿叶舒展衬托,却透着几分孑然的幽沉。
    盛望舒略略怔楞,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聊起这件事。
    “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言总这是未老先衰,这么爱回忆往事?”盛望舒笑道:“抱歉,这件事我没放心上,早就忘了。”
    言落说:“不管你忘没忘,我都欠你一句道歉。”
    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那个笔记本的内容,我看到了。过去是我做的不好。月亮,”他停顿,声音沉而涩,却是郑重,“我们能不能从头开始?”
    “开始什么?”
    盛望舒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缩紧:“我们没有过故事,哪里来的重新开始?谁青春期的时候没写过几句晕头转向的废话?言总万花丛中过,还纯洁得把那些也当真吗?”
    言落眉心低压着,深深看她:“月亮,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如果你别再不依不饶地和我提以前,兴许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聊几句天气。”盛望舒坦诚地回望他的视线:“言落,我没和你赌气,也没记恨你,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我只是想往前走了。”她淡漠地扯了扯唇:“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请你配合。”
    炙烈的阳光从花叶间无声移走,阴影遮过来。
    言落喉结轻轻地动了动,好半晌才开口:“好。”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这次没等盛望舒转身,他便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安静地离开了。
    盛望舒一个人留在庭院里,把半个院子的花都拍了一遍。
    手机上多了近百张照片,她删除大半,筛选出还算满意的十几张,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康养中心。
    被太阳晒了好半天,她坐回到之前的那个按摩椅上,拿起自己离开前的那杯水灌了一口。
    入口却是温热的。
    在庭院里逗留了那么久,这杯水竟还没凉。
    舌尖触到淡淡清甜,是桂花蜂蜜的味道。
    盛望舒蹙起眉,看向朝她走来的陵游:“你帮我换了水?”
    陵游摇头:“我刚进来。”
    她又问一旁的服务员:“是你帮我加了蜂蜜?”
    服务员却说:“不是。”
    另一个服务员迎面走来,听到蜂蜜二字,忙问:“您也需要蜂蜜吗?”
    盛望舒摇头,心下已经了然。
    陵游说:“等下有马术表演,你要不要去看?”
    盛望舒把杯子放在一边,点头说好。
    她起身随陵游走出去,在表演场的观众席上见到了午餐席间的那帮人。
    陵游的那个朋友还在热情地陪伴着他们,只是人群中已不见了言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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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北公馆的那套房子在八月下旬就找到了买家,是一位中年商人,临城人,想把这套公寓买下来送给在A市读书的女儿。
    盛望舒全权委托第三方负责,口头约定之后,那位富商说他不是很着急,等她有时间再办手续不迟。
    盛望舒在九月中旬与那位买家见了一面,抽出半天时间办理了相关过户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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