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就问:“靖德皇后是谁?这儿有这号人物吗?”
宋玉微愣,但还是默默回道:“文襄皇帝之妻。”
“文襄皇帝……哦!”芳菲终于想起来了,前朝北魏冯翊公主元氏,文襄皇帝高澄的正妻,也就是高长恭的嫡母。芳菲一开始就知道这号人物,只是从不曾见过她,所以也就渐渐淡忘了她的名号,“靖德皇后来找我干嘛?怎么不直接去水月轩?她应该是来看望四哥哥的吧?”
芳菲和她可从来没打过交道,也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就挺莫名其妙的。
而且若说婆媳,她算不得是婆婆,芳菲也不是儿媳。
宋玉点点头道:“靖德皇后的确是来看望殿下的,只不过水月轩的人来报,殿下方才睡下,不宜打扰,故而靖德皇后便没去水月轩了。”
“啊这……”
芳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的了,没有高长恭本人的应允,即便是他的嫡母,也照样不能在兰陵王府随意走动,更别说进出水月轩了。
“行吧,我就去见见她,不过你们俩得跟我一起去。”芳菲非常霸道地拖许愿两人下水,不容拒绝的那种,拉着许愿就走,宋玉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跟在后面。
没办法,芳菲第一次见高长恭的嫡母,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
毕竟是长辈,高长恭肯定很尊敬她的,到时候她若是看芳菲不顺眼要加以为难,那芳菲还真不好办,再怎么着她也不能跟高长恭对着干呀。
靖德皇后元氏就在会客厅,从兰院没走多久便到了。
一进门便看见一位贵妇模样的女子坐在上座,仪态端正,面色冷沉。说是贵妇,她的穿着打扮倒也不是那么华贵,只是胜在气质高贵。
除了那贵妇和一名侍女以外,云深竟也在这,就候在旁边。
看见她,芳菲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深看见芳菲进来,那气焰也噌的一下上来了,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敌意,还略有点嚣张得意。
元仲华是来看望高长恭的,现在高长恭看不成反而叫来了芳菲,她究竟有何用意,估计就与云深脱不开关系了。云深是她的人,在兰陵王府却被芳菲无情打压,云深肯定没少在元仲华面前诉苦,相比芳菲这位素未谋面的儿媳,元仲华定然更偏向云深。
即便芳菲很看不爽云深挑衅的姿态,但现在碍于元仲华在这她只能先忍着。
芳菲选择无视云深的存在,大步走向上座的元仲华。在经过云深面前时,芳菲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但好在芳菲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有摔倒。
芳菲扭头就向云深看去,果不其然,她正得意洋洋地朝她笑着。
芳菲强行忍住想踹她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扯着笑脸:“云深,你的腿是不是又不能安分了?要不要我让人帮你卸了?”
“放肆!”
座上的元仲华一声呵斥,着实把芳菲吓了一跳,立即收敛了笑颜悻悻地垂下头,而后便听见元仲华接着斥责道:“身为王妃,怎可如此口出狂言?仗着自己正妃的身份,就敢如此欺压他人?”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芳菲心知所谓的婆媳初次见面,怕是难以和睦了。
云深之前就说过,会让靖德皇后为她做主。
虽然对方是高长恭的嫡母,但这莫须有的罪名芳菲可不背,走上前两步向元仲华行了一礼后,芳菲便坦然抬起头,尽量将语气放得非常轻柔:“皇后明鉴,妾可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若非他人主动惹事,我又犯得着为难别人吗?至于欺压,绝对没有的事。”
芳菲底气很足,说得十分笃定。
云深一听这话就瞬间来气,开口即是斥责:“王妃还好意思说没有?”
“仗着正妃的身份独占兰陵王,甚至都不让殿下看我们一眼!听说王妃受伤,妾好心好意送去药膏,王妃不但不领情还对妾进行恐吓,这还不算欺压吗?”
一说起这事,云深就好似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根本不顾身份,对着芳菲就是一通指手画脚。
她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元仲华。
然而元仲华却是脸色一沉,眉眼之间皆是不悦,“云深,这有你说话的份吗?是谁教得你这般不讲礼数?”
“娘娘,我……”
看见云深那一脸错愕,芳菲差点笑出声来,好在她定力强忍住了。
云深还想再辩解几句,可是元仲华直接对她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她多言,云深极为不情愿地闭了嘴,悄然瞪一眼芳菲之后默默退作一旁。
原来元仲华并非是为云深而来。
芳菲就说嘛,好歹是位当过公主又做过皇后的人,气度不可能同云深一样。
“王妃,四郎现在情况如何了?”
元仲华的面色还是那般冷沉,只是少了几分凌厉之气,芳菲也跟着正色起来,却是不答反问:“皇后若是担心兰陵王的伤情,不如我现在便去水月轩请示兰陵王,让您与他见上一面?”
“不必了。”元仲华听后果断摇头,“让他好生休养,我便不打扰他了,只是有些话望你能转告给四郎。”
果然还是有事来找高长恭的。
元仲华虽有皇后的名号,可并无实权,且身份特殊,平日幽居靖德宫不得随意外出,能来一趟兰陵王府自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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