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珊:“一切将重新洗牌,我很担心你。”
他嗤了一声,总算从她身上离开,走到办公桌专属的真皮座椅,坐下将双腿架在干净的桌子上,头枕在柔软舒适的背垫,说:“隔壁就是休息室,该有的都有,担心不应该给我点安慰么?”
他真是三句话不离自己的需求。柳明珊得空放下怀里的文件袋,将地上掉落的纸张捡起来,扫了一眼都是英文,夹杂不少的专业名词,晦涩难懂。
“过来。干嘛抢着做清洁工的活儿。”男人朝她勾手指,又松了松领口的纽扣。
“我得写报告。”她说。
尤孜彦:“?”
他的脸庞逆着窗景和室内昏落的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眼眸微微眯起,又舒展开来,“我不介意你坐我腿上写。”
柳明珊轻叹:“别闹。”
过于宽敞的办公室像小型的篮球场,有几处甚至看不到边际,柳明珊收好他丢落的英文合同,叠到蓝灰色的茶几,她坐到配套的小沙发上,打开自己的文件袋,抽出室友打印好的报告,抵在桌面写。
室内的光参半不齐,她算是挑了个较为明亮的区域。尽管如此,高层透明的落地窗,倒映着绚烂的霓虹夜景,尽收城市的各式建筑,望一眼就仿佛在俯视整座城市似的。
柳明珊指腹碰了碰复印纸边角洒落的虹光,一刹那失神。
这就是他平时所见到的光景。不一定孤独,却一定足够精彩。
“小学妹,你真是残忍。”办公桌那边又传来他不满的喟叹,似醉又似醉翁之意。
柳明珊假装不理解,钢笔笔尖微顿。
他什么时候会重新念她的名字?
“别装了,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真舍得只写报告不看我一眼啊?”尤孜彦恶劣又稳稳抓住她的心。
可她也不是以前任人搓圆捏扁的单纯。
“啧。”
瞧她还是不为所动,油盐不进的菩萨模样,尤孜彦放下架在桌面的腿,屈尊降贵地朝她走去,“是不是又在偷录我。”
他俯身,一把夺走她紧握的钢笔,笑着正要把玩,刚转了两圈掂量出重量不对,与那次分量不轻的录音笔截然不同,仅仅只是外观相似。
尤孜彦收敛笑,预判错误,不悦地瞪着她,斗志往往是这样被挑逗起来的。
柳明珊微微抿唇,忍住唇角那一点起调的幅度。
男人曲指弹她的脑壳,下手很轻,又慵懒地与她挤同一张沙发,宽大的身躯马上占据了大片的空余,把她挤到一边,活像一只偷懒的绒毛大猫,略沉的脑袋挨着她,手臂不经意间放在她的肩。
柳明珊:“……”
他是舒服了,但她被挤得有点难受。
她想起身转移阵地,手腕猛地被扣紧,身后蛊惑的男声低笑道:“怂包。”
激将法从来都对她没用。柳明珊尝试挣脱,他一用力,她的身体反而被往后带,不可抗力地磕到他的胸膛上,微凉的脊背紧贴他的丝绸衬衫。
衬衫很薄。
柳明珊闭上眼,呼吸短促,他禁锢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疼,又能让她无法逃脱。
第32章 . 报告 能不能,先拉上窗
尤孜彦的手牢牢按住她的肩和胳膊, 燥热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她脸颊有点热,好一会儿才想到该说什么。
“能不能, 先拉上窗。”她闷闷道。
男人忍俊不禁, 修长的手指从肩挪到她的下巴肉,肆意摩挲起来, 故意不吭声戏弄她。
这姿势对她极为不利,无法看见他的表情来推测他的行为, 她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柳明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果然问:“叹什么气?”liJia
柳明珊:“现在就公开你父亲的死,会不会太早?”
他一怔,涉及到尤良辉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他的心魔。
“问这个干嘛。”他没有立刻发难,语气平淡。
柳明珊揣测着他心里的那条线, 说:“前面说了,我很担心你。”
头顶有轻哼的笑声, 她眨了眨眼, 分不清他是蔑视还是觉得可笑。
尤孜彦捏完她的下巴肉, 又去摸她的眼睛,从颤动的睫毛抚落至鼻尖,他避而不谈上一秒的内容,忽然问道:“好像没见你戴过眼镜,做了手术?”
柳明珊:“你怎么知道我没戴过眼镜。”
话音刚落, 鼻梁就被他敲了一下, 按在山根处,他说:“以前你这儿总是有眼镜压出来的印痕,现在没了。”
柳明珊的心微颤,有一瞬间招架不住。
不得不说公认的浪子, 记忆力方面总是强于别人,记住这些小细节,得到姑娘们的芳心简直手到擒来。
她顿了会儿才回答:
“我去检查了视力,医生说是假性近视,配合治疗和注意用眼,慢慢就恢复了。”
“运气不错。”他敷衍的评价,似是耍够了,松开作乱的手。
他直起腰,上好的衬衫有些揉皱,手臂仍搭在她瘦弱的肩,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托住她的脸颊,强行扭过去朝向他那面,柳明珊被迫抬起眸对视他,尤孜彦像个没事人一样冲她笑:“肚子饿么?”
柳明珊摇摇头。他压着她肩头的胳膊有点沉。
尤孜彦停顿了笑。
柳明珊垂眼想了想,说:“好像是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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