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孙氏倒是不急不忙,先是上前给里长与几位族老见了礼,“一大早的辛苦里长与族老了!”
里长摆摆手说道:“如今刘王氏一大早就在门外哭闹,要告你们欠钱不坏,而且还诅咒恐吓刘富贵,可有这回事?”
刘孙氏福了身子说道:“说起来惭愧,老妇人早些年丧父,为了生计远走他乡,两个孩子都是他大伯拉扯大的,我这心里感激,但是再感激,也不能让他大伯这么糟践我的女儿,那王屠夫什么人,里长与族老不会不知道吧?他要嫁我女儿,何曾问过我半句?我那可怜的女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撞墙求死的时候,谁又管过她?”
刘孙氏说话不紧不慢,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倒显得那刘王氏有些无理撒泼了。
刘兰花撞墙寻死这事儿,族老与里长都听说过,因此也就沉默不语。
“你别胡说八道,你女儿求死,你女儿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如今王家说你们克死了王屠夫,闹事到我们家里,你总要给咱们一个交代!”刘王氏见里长跟族老不说话了,便知道不好,赶紧大声喊道。
刘孙氏说道:“这亲事是他大伯自己定下来的,咱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过!彩礼我们可是一分钱没见,至于这聘礼,当日王屠夫也是要了银子回去的,这亲事早就作罢了,他死了怎么就成了咱们克死的?”
刘孙氏也不愿意安易再跟王屠夫有任何的牵扯,将七两银子直接丢给了刘王氏说道:“这是还你家的银钱,银钱上咱们互不相欠了,只是这道理还要说个明白!”
“好啊,刘孙氏,你这嘴巴还真是厉害,我……”刘王氏气的差点仰倒。
刘孙氏再次朝向里长与族老:“还请里长与各位族老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里长与各位族老也是为难,如今都想要一个公道,怎么给?
几位正在争执的时候,小刘急乎乎的从那边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大伯抽风了!”
刘王氏也顾不上跟刘孙氏理论了,抓着银子赶紧随着小刘前去。
小刘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刘孙氏一眼。
刘孙氏紧紧的攥了衣角。
那是她的儿子呢,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当时但凡有法子,也不会丢下两个儿子远走他乡,如今却成了陌生人。
安易走了半天才遇到去镇子的牛车,照旧花了四个铜板搭车。
到了镇子,安易直接去了天安堂。
天安堂正在开门,那小伙计见有生意上前,也就笑脸相迎。
“又是你?又来来卖药的?”小伙计不耐的问道。
“这次是来买药的,我要买姜半夏、清半夏、法半夏,矾制半夏还有石灰制半夏!”安易说着,将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第39章 出门遇贵人
伙计一愣:“半夏就是半夏,哪里来的什么姜半夏、清半夏?”
“没有?我上次来,你可是说这天安堂的药都是龙城陆家的药,这龙城陆家听起来应该十分威风,连个姜半夏都没有?”安易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道。
那小伙计不耐烦,“我说你是不是专门来找茬的?我做天安堂伙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这些药,半夏就是半夏,哪里来的这些花花名?赶紧走赶紧走!”
“这半夏用汤洗的法子根本不能完全去除这毒性,所以才有了各种制法,是你们天安堂孤陋寡闻罢了!”安易冷笑着说道。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胡说八道,你去整个平安镇打听一下,这半夏都是用汤洗所制,哪里有其他的制法?我看你就是纯粹来找茬的!”小伙计正要伸手推着安易走,抬头看到门口战立的公子,神色一凛,赶紧上前行礼:“陆公子,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小伙计说完,又为难的看了安易一眼。
安易回眸,打量了那陆公子,那公子穿着一件竹底素面绸缎直裰,外面却随意地披了件白色绣银边的斗篷,乌黑的头发随意地用支竹簪绾着,眼神黑如漆,白无疵,清而贵,富而寿,傲慢矜贵,倒不像是一般的生意人,只是那细长的桃花眼多情,一看就是位风流多情的美公子。
“你说半夏还有很多种制法?”那陆公子上前问道。
安易点头,问道:“请问公子是……”
“陆听风,这天安堂是咱们陆家在平安堂的分铺!”陆听风客气的说道。
“原来你就是龙城陆家的公子啊,失敬失敬!”安易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昨日她就预感今日有收获,看来真是出门遇贵人呢!
“客气,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而且你说这半夏有许多制法,我祖上专注制药,却是没有听说过的,愿闻其详!”陆听风请了安易去里面的屋子坐,还吩咐那小伙计上了上好的茶水。
安易将药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叫做安易,陆公子唤我安姑娘就行了!不过陆公子这态度才是一个制药人应该有的态度才对。这半夏有毒,汤洗的法子并不能完全除去其毒性,所以就有了其他的法子,这些法子不但能最大限度的除去半夏的毒性,还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药效,比如若是用白矾水浸漂或煮后,长于燥湿化痰,而降逆止呕作用较弱;经生姜、白矾制后,善于止呕,以温中化痰,降逆止呕为主;经甘草、石灰水制后,偏于祛寒痰,同时具有调脾和胃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