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心惊胆战地引着路,期许着那些护卫能够发现不对,控制住穆兮, 可是却并没有, 作为清河府一霸的孙员外很嚣张, 因而被这么“重视”的客人, 这些护卫们是不敢得罪的,甚至都在远远地避开,而门房甚至都不敢露出一丁点的小心思,害怕穆兮会直接动手杀掉自己,可是将来人引到孙员外跟前,哪怕现在不死,等待他的也不是什么好结果,内心里门房开始埋怨孙员外得罪的人太多,才会有这么多想要要他命的人,只不过以往都是些好欺负的平民百姓,没想到这次却碰到了硬茬子。
正松堂跨院的书房里,孙员外正在小妾的别院里戏弄,守在书房外面的小厮看着门卫引着一个人进来,直接就不耐烦地挥手道:“老爷现在有要事在办,不见外人!”
这时门房还没有说话,守着书房的小厮一下子就被穆兮用脚给踹开了,而门房被抵着他的剑松开之后,直接就屁滚尿流地跑出来喊人了,院子里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跟着就是房们被踹开,兴致颇高的孙员外差点一下子软趴了,不由地怒道:“不是说过无论什么事都往后推,懂不懂规矩,把人给我叉出去。”
“老爷。”
趴在地上的是守门的小厮,他的脖子上还压着一柄剑,看到这一幕刚刚还很嚣张的孙员外一下子就熄了音,而那名小妾则是一声尖叫躲到了桌子地下,看了看院子外被喊进来的护卫,孙员外才稍微有了点底气,清咳后打起了官腔道:“不知阁下来我孙府……”
“将解药交出来。”
穆兮怀里抱着的姜楚已经陷入了昏睡,因为中毒,她现在的脸色都有些乌青,而被剑直至脖子,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穆兮索要的解药是那些被他派去杀掉私奔新娘子用的毒药,他愣愣了好一会才说道:“那箭头上涂的毒是□□……没有解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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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姜楚醒来时正躺在一张床上,屋外全都是翠绿的竹林,她睁开眼不久,房间的门就发出吱呀的响声,跟着穆兮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肩上的伤口还在痛,不过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她原本是要伸手去接穆兮手中的药碗的,却突然间手抖了一下,差点将碗摔破,穆兮直接将药碗扶稳,在她的床头坐下:“你身体还没有好,我来喂你。”
苦涩的药汁顺着喉腔流下,可是在咽下的那一刻突然间肠胃翻滚,她连忙捂住了嘴,忍了好一会的干呕,跟着又拼命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血来,姜楚愣了愣,抬头问道:“我中了什么毒?”
“□□。”穆兮淡淡地道。
他低垂着眼睫搅动着手中的药碗,根本看不清真实的神色,而那只跟过来的幻蝶王还在穆兮的耳边着急地念叨着:“嘤嘤嘤,主人不是要离开幻境吗?为什么不让她赶紧死掉。”
姜楚:“我会死吗?”
穆兮:“你想活着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的话,说完之后穆兮定定地看着姜楚,好像是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而后姜楚略带有一丝苦笑的回答:“我想,正常情况下人都是想要活着的吧。”
姜楚说完后联想起她现在的身体,□□的毒药好像无解,而后她又补充句道:“不过人必有一死,只是早晚的区别,这样想想,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姜楚说完就感觉一股剧痛袭来,四肢痉挛,连简单的曲手的动作都做不到,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流下来,她仿佛尝到了汗水的咸涩感,然后穆兮用手扶着她,似乎是企图想要给她喂药,不过刚喝了一口,姜楚就直接连同之前全都“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嘤嘤嘤,主人,她要死了哦~”
幻蝶王有冒了出来,不过它刚说了一句话,就被穆兮用特别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眸子里仿佛藏着黑色的漩涡,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危险,而后幻蝶王抱紧它的翅膀赶紧又飞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姜楚的手脚才不再继续抽筋,身上和房间里的污渍全都被穆兮收拾赶紧了,她换了干净的里衣,肩膀上的伤口也重新上了药包扎,然后穆兮才离开去熬制新的药。
竹楼里住了几天的时间,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四肢都会产生痛性的痉挛,喝完那苦涩的药汁,她要很努力忍住干呕,饭吃的越来越少,大概是因为中了毒,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姜楚那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就沉着上了许多的暗斑,因为模样变得更丑,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她甚至都不愿意跟穆兮见面了。
“叩叩~”
房门被敲响,很快外面就传来了穆兮的声音:“药已经熬好了。”
敲门声过了不久,很快房间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细响,跟着是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床前,床上挂着的有帷幔,平时帷幔都是放下的,隔着帐子,姜楚模糊能够看到穆兮高大的身影,以及帷幔掀起一半时,比较清晰的靴子,上面沾着的泥点虽然进入房间前被弄干净了,但依稀还能看清上面的印记,而后姜楚说了句:“药放在桌子上吧,等凉了我喝。”
姜楚说完就要重新躺下,现在的精力越来越不如,身上干瘦,皮肤也越加地粗糙,只是她刚要躺下,突然间眼前的帷幔晃动了下,一只白皙的手挑开了帐子,姜楚只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是赶紧掀起被子蒙起了头,而后一只手抓住了姜楚瘦弱的手腕,沉声问她:“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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