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立即就怒了,“崔九贞这个心眼儿歹毒的丫头,竟然在宫里就干出这样的事儿。”
她狠狠地拍着案几,“真当哀家是死的吗?”
“太皇太后息怒!”
宫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开口。
“息怒?哀家如何息怒?”她等着眼前这几个宫女,“还有你们,连个人都护不住,哀家要你们何用!”
“奴婢该死,求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李沅从內殿走了出来,神色凝重,瞧见她,太皇太后立马问道:“元淑如何了?”
李沅摇摇头,看了眼那几个宫女,道:“太皇太后,元淑她小产了……”
闻言,太皇太后愣了,“小产?”
说着,意识到什么,她微微抿紧了唇。
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此事,皇后那边可知晓?”
“恐怕早已得了消息,太皇太后,这件事只能压下去了。”李沅叹了口气道。
太皇太后却是不甘心,“崔家那丫头如此歹毒,难道就任由她么!”
“可元淑那孩子小产一事乃是犯了律法,若捅出来,这小夫妻俩也讨不得好。”
若是平常,这件事必然要给个交代,可现下却不一样。
崔元淑是王家的奶奶,王衍的正妻,有孝期在身却有了身孕,不闹出去无碍,一旦闹出去必然是要判刑的。
太皇太后也顾忌到了这点,这才更气。
对于王家那小子,当真是一点儿好感也无,如今还弄出了这样的事。
“真是混账。”这话说的谁,却没有明说。
只是她们自以为不追究便以为皇后那边也会沉默下来,毕竟是崔九贞将人推下湖的。
可没想到皇后那边却不这么想,得到崔元淑小产的消息并不难,毕竟整个皇宫上下只有他们这几个主子。
在皇帝处理完政务回来歇息时,皇后便将这事告了上来。
对于向来重视孝道的皇帝来说,王衍和崔元淑这事自然令得他不喜。
原本崔元淑都小产了,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近日要拿王家开刀,便大手一挥,命人传令将王衍下了狱。
在府中正与其他房头斗的头疼的王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抓走。
此事就像一个信号般,前段时日与王家交好的人又沉寂了下去。
得到消息的崔九贞没有多问,现下也不用她再去宫里,便安心准备起婚事来。
正试完了改过后的婚服,黄妈妈便来禀报,说是王家少奶奶求见。
她扬眉,“少奶奶,哪个少奶奶?”
“是吴少奶奶。”黄妈妈也见过几回。
“她啊!”崔九贞轻笑,“带她去颉芳斋等着。”
换下婚服后,她又重新梳了发髻。
颉芳斋里,吴氏等了许久才见到人,她面上还算平静,倒没有多焦急的模样。
崔九贞有些疑惑,自个儿夫君入狱了还能稳住?
“你来找我有何事?”没有多废话,她进来便问道。
见她坐下,吴氏开口:“也没什么,就是王家那群人让我过来打听打听,崔元淑在宫里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将王衍下狱。”
瞧她好似漠不关心的模样,崔九贞惊讶,“你不担心?”
“我?”吴氏嗤笑,“他爱死不死,与我何干!”
比起从前,她瘦了不少,眉眼也更锋利了,一身素服的模样,瞧着更像是深闺怨妇。
崔九贞很快便明了,看来即便还留着妻子的位分,在王家她也不好过。
不过,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且还是在崔元淑手中,她也挺意外的。
“崔元淑小产了。”她笑道,最后补了一句:“我干的。”
这事儿她也是出宫后才知晓的,还是皇后派人递的消息。
想来应该是她将她推下水后,寒怒交加,听说她那会儿一走,她便见了血。
真是晦气!
“小产!”
吴氏冷笑,咬着牙。
她嫁进王家这么久,那王衍除了那回之外便从未碰过她,而崔元淑呢?
这都两回了,这次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难怪王衍会入狱,真是活该!
她是巴不得他们俩没好结果。
“你有什么打算么?”崔九贞本着最后一丢丢善心隐晦地提醒她,“王家这乱七八糟的样子,你留着可不好过。”
吴氏沉默,这倒是,若非她投靠了那位大人,恐怕早已尸骨都凉了。
崔元淑那个女人看似娇柔无害,实则就是个蛇蝎,她光是防备她就已经耗尽了心神。
总归那位大人说了,她的作用已经完成,寻个日子便将她送走,好生安顿。
她想过了,离开王家后便自个儿一个人过活,吴家回不去,她也不想回去,且那位大人不会亏待她,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去路。
想起这点,她面色微松,王家待她不义,也就别怪她无情。
“多谢你的提点,我已经安排好了。”
“哦?”
崔九贞有些惊讶,轻笑起来。
原来还是个聪明的,知道明哲保身,看来她知晓的不少。
问到想问的消息,吴氏也没有多留的意思,起身告辞,离去之际,她顿了顿,看向端坐着的崔九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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