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苦了她的儿子了,这么大个人,房里连个伺候的也没有,旁的人家都能做父亲了。
偏偏这崔家的姑娘还小,要嫁人也得再过几年,可愁死她了。
“你先回去,我再看看,怎么也得跟崔老先生通个气儿。”
余嬷嬷应下,告辞离去。
没过两日,谢夫人便登门了,她拜见完崔老先生,将事情提了遍。
老太爷的规矩自然不会因谁改变,当然,除了个别。
“既是伺候的人,不必你送过来,回头我挑个给他就是。”
毕竟平日里要教导太子,琐事确实得有个人来打理。
至于为何从前没想过给他拨个人伺候,那自然是那会儿身份不一样。
自家的孙女婿,就勉为其难多照看些吧!
谢夫人见着目的达成也总算放心了,虽说人不是她们谢家的,可有人伺候着总比没有的好。
就是儿子,也不知要忍个多久。
心疼!
这件事交给梁伯,很快便办好了,他挑了个熟悉谢丕的小厮,正是平日里最活泼的小五。
十四五岁的小子,虎头虎脑的,人也机灵,不怕冲撞了主子。
当晚,屋里多个人伺候的谢丕看了眼笑的露出两排白牙的小五,撇过脸去。
“你就睡在隔间吧!”他吩咐了声。
小五应下,“是,二公子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谢丕点点头。
连着好几日,谢丕没再早起洗床单衣物了,余嬷嬷也稍稍宽心些。
正是中午,她提了饭摆上,去炕前唤崔九贞,“姑娘,该用饭了,再等下去凉了不好吃。”
屋里暖烘烘的,正穿着不厚的衣衫歪在炕上的崔九贞扭过身点头,“马上就来。”
说完,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话本上。
余嬷嬷看着她,这样体态纤柔,身形起伏有度,那一把柳腰扭转间,惑人心神。
别说是谢丕了,便是她瞧了,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多想些东西。
这崔家的姑娘,可真是会长,她翘起嘴角。
不一会儿,崔九贞放下了话本子,趿拉着鞋子去桌子前坐下。
玉烟端了水替她净了手,说道:“小姐,下午赵管事来拿画册,您可别忘了。”
崔九贞自然记得,“我省得,你看着将人带来就是。”
玉烟应下。
午后,赵管事带着账册过来,脸上乐呵的不行。
“大小姐,这是这月的收益,又涨了不少。”
他笑眯眯地呈上账册,心里感叹。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有麒麟阁这样的大树靠着,想不赚都难。
崔九贞笑了,“看来赚的不少,让赵管事这般高兴。”
“还得多亏了您的花样,麒麟阁那头也都十分满意。”
如今京城最盛行的就是这些个花样了,连麒麟阁老对头祥瑞阁都一时没了法子,生意急剧下滑。
他怎能不高兴?
崔九贞翻看了眼,瞧见最后的收益,也有些惊讶。
果然是财大气粗,麒麟阁的生意竟是这样好。
她将新的花样册子交给他,“如今咱们暴露在祥瑞阁眼前,恐怕不是什么多好的事儿,他们动不得麒麟阁,却能动咱们,平日里你们都注意着些。”
赵管事明白,“是,大小姐所说老奴记下了。”
“有什么问题找麒麟阁的东家,他自会帮你。”
“这……”赵管事犹豫了,“听闻那位甚少见外人的。”
他自然不知道对方如今算是崔家的亲戚,自己人了。
崔九贞也没有多解释,只吩咐了他,赵管事将信将疑地应下。
待汇报完了铺子里的事,赵管事拿着画册离开。
将近二月里,这天儿还是冷的不行,城外几十里处,残肢断骸,鲜血和着雪水被冻成一片。
好容易活下来的安化王咬牙任由护卫将肩上的箭矢挖出来。
喘了几口气,眼前忍不住模糊起来。
“尽快离开,赶回封地去。”他吩咐道。
“殿下,您的伤……”
“无碍,本王坚持得下去。”只是怕再留下去,就真的得死在这儿了。
护卫只好带着他继续赶路。
安化王忍着伤口的疼痛,心里将皇城的那位记了一笔。
既然想要他的命,那就都别想好过了。
安化王的事,很快便由探子传到了宫里,连着崔家也收到了消息。
书房内,正给太子讲课的谢丕接到老太爷传话,离去前,让太子自行看书。
见他离开,太子目光朝留下来的锦衣卫看去,后者顶不住,默默地移开视线。
太子给了他一个识时务的眼神,迈着腿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厢,谢丕来到正厅里,见着自家父亲也在,有些惊讶,“老师,父亲!”
老太爷点点头,遂对谢迁说道:“安化王如今的行踪可有寻到?”
谢迁叹了口气,“尚未,只余下那片狼藉之地,恐怕安化王也不大好,听说昨晚那儿火光一片,去了不少人。”
“宁王竟有这么的手笔?”
“可不是,这些个藩王放着安生日子不享,非要找事儿,您说说,怎么想的这是。”
“还能怎么想,无非是权欲动人心罢了。”老太爷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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