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几日,届时我早去早回。”
“也成。”崔恂点头,“账册在我这儿,待过几日誊抄完了再交给你。”
想到他要亲自动手查账,崔九贞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是,温氏竟然能把账册都交出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出问题的。
至少,明面上不会有太多。
“咳咳,九贞,你去逛逛园子,瞧瞧梁伯中午都做什么好吃的。”
这是想支开她了。
崔九贞点头,“那女儿退下了。”
临走时,她转了转眸子,并未将房门带上。
反正这个地儿除了他们,也不会旁人来。
屋子里,崔恂实在不甘,“不能更改么?就非要谢家小子?”
“李大学士,谢詹事二人也不知怎想的。”
老太爷抖了抖胡子,“还能怎想,不过是不想自个儿折腾罢了。”
“王家小子与谢家小子差不多的年纪,倒也没差太……”想到两人学识上的差距,又闭了嘴。
谢丕此子确实乃人中龙凤,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在上京崭露头角。
若无意外,日后官路亨通是必然。
王衍在这一块儿上则稍逊前者,如今还在国子监进学,虽也百里挑一,可到底差了几分。
前后相比,众人到底更中意谁,可想而知了。
“此事你就莫要插手了,王家若真有本事,就自个儿争取,机会送到跟前,也得拿的到。”
“儿子想瞧瞧那小子。”崔恂拂了拂袖说道,有几分挑剔意味。
老太爷眯起眼,“不急,等他上门再说。”
他落下最后一颗子,收了手。
门外听着的崔九贞放心了,看来太子一事是基本落定了。
如他们所想,谢家这回不要也得要,若还推辞,大不了她再多撺掇撺掇。
……
谢府里,谢迁头疼地哄着自个儿的夫人。
见她还是背着身子不看他,脸色又苦了几分。
“夫人呐!那都是谣传,当不得真的,昳中之事不过是巧合罢了,待再过两年,你我重新择门婚事就好。”
“巧合?”谢夫人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怒色。
“这都第几个了还是巧合?空无大师不也算过,咱们昳中确实八字过硬,不然怎会……”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若说一个就算了,可这都第三个了,不信邪也不行。
是以,这回听得空无大师说了那几句话,亲近龙气若真能中和谢丕的八字,那她是非要试试不可了。
谢迁一个头两个大。
“罢了罢了,叫昳中过来让他自个儿选,若同意,我便应了。”他甩袖说道,扬声吩咐下去。
闻言,谢夫人立马收起了怒色,嘀咕着,“早这般不就好了,多累人。”
说完,她施施然地端起茶水呷了口。
说闹了半天,真有些渴了。
谢迁拿她没辙,只当看不见。
不过一会儿,谢丕便过来了,从容有度地行过礼,道:“父亲找我?”
看着面前眉目无双,堪称如玉如月的少年,谢迁心底也有些动容。
儿子的婚事确实是近年来最愁人的。
做父亲的,哪有不为儿子着想的,更别说这是他最喜爱的二子。
“空无大师的消息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何?”
谢丕长睫微动,“怕是有人有意而为吧!”
这说的是谁,他们自然都清楚。
“即便有意而为,可空无大师不打诳语,能说出来定是有他的道理。”谢夫人瞪着两人,直接撂下话,“我不管,反正你们给我应下这事儿。”
“母亲,儿子并不在意这些,大哥已有子嗣,何须我再……”
“那怎么能一样?”谢夫人拍着案几道:“你是你,老大是老大,你若不娶,后头几个学你怎办?做兄长的,当以身作则!”
谢丕有些无奈,睨了自家父亲一眼,后者立即转过头不去看他。
“咳咳,你母亲说的也是,虽说太子之事麻烦了点儿,不过……”他说着,眯眼一笑。
在屋里两人都看向他时,娓娓道来,“既是崔先生举荐,自然是极为看好你的,只你年纪到底有些小,教导太子恐怕也有不足。”
谢丕扬眉,如墨的眸子泛起一丝笑意,“父亲的意思是……”
“先生既然给我挖了个坑,那他怎么也得负责填土吧!”
他晃着头道。
心想,怎么着也要给他拉下水。
“昳中,圣上与为父谈论过,意思是你再缓个几载参加春闱,既如此,不如就拜在先生门下。”
“崔老先生不是避世不出了么?”
这些年想拜入崔老先生门下的人数不胜数,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的。
谢迁心中哼哼两声,道:“圣上旨意,敢有不从?”
他后头就去请旨,能得帝师间接教导太子,就是圣上也巴不得,不怕他不同意。
谢家如他的意跳了这么个坑,怎么说也得给点补偿吧!
谢丕往后若能得帝师指点,自然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他一挥袖,“备好礼,咱们过几日就登门拜师!”
谢迁说道,像是得了什么便宜,自得起来,与先前那苦恼的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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