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忍不住笑,却没再接话茬。太后娘娘骂的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这话她可没法接。
太后骂完人,才说道:行了,先去差人把永安接进宫来吧。
云嬷嬷点头:是,娘娘,那老奴这就安排人去请。
去吧,别的别提,就说哀家想她了,想让她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太后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云嬷嬷应是,出去吩咐下去。
傍晚时分,永安公主冷着一张脸进了宫,一进到太后宫里张口就抱怨:皇嫂,你早不想我,晚不想我,偏偏赶这大冷天的想起我来。外头天寒地冻的,若不是听说你被那混账小子气晕了过去,我才懒得折腾这一趟。
太后嗔了永安公主一眼:你这张嘴呀,有理没理,都不饶人。怎么着,我这个做皇嫂的,想见你一面,还得三催四请地你才肯来不成,也不想想你有多少天没进宫了。
永安公主摘了大氅,递给一旁的宫女,走到榻边儿坐了:不是说今儿来了个手艺相当不错的厨子,菜呢?
派个人去御膳房问问,看这菜做好了没?太后转头对云嬷嬷说道。
莫急,时候还早,咱们先说说话。太后看着永安公主瘦削的脸颊,皱着眉头问:你这怎么又瘦了?
还不就那样,吃什么都没胃口。永安公主往榻上一靠,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抚上额头,说话都没什么精神气:皇嫂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太后挥手打发了宫女下去,等屋里就剩下两个人,太后这才开口:永安,过了年你也三十五了,说不上年轻,可也不算老,嫁人也好,招婿也好,你没琢磨着找个男人?那人已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为难自己。
永安公主本就厌厌的脸一听这话就更冷了,站起身就要走:皇嫂,你知道我的脾气,咱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要扯这些我不爱听的,那我可就立马出宫去了。
太后瞪了永安公主一眼:我看你敢,真是哀家给你惯的,没大没小,就知道给哀家撂脸子。
永安公主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好好好,我们不说男人。太后拍了拍永安公主的手,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着说,你府上冷冷清清的,要不要,收养个孩子?
刚才太后提男人,永安公主生气,一半是真,一半是跟太后这个皇嫂故意闹脾气。
可这会儿听太后提起孩子,永安公主当即变脸,站起身和太后拉开距离,脸色苍白声音发抖:皇嫂,你明知我的痛处,今儿这是故意拿刀子扎我的心是吗?我永安哪里得罪了皇嫂,还劳烦皇嫂特意把永安喊进宫来磋磨。
永安,你我姑嫂几十年,你皇嫂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太后起身拉住永安的手,语重心长。
永安公主甩开太后的手,背过身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在轻轻发颤。
太后看得一阵阵叹气:永安,我比你年长九岁,我嫁给你皇兄之时,你才七岁,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宫中有刺客你还救过皇嫂的命,这桩桩件件,皇嫂也只想看着你过得好。
永安公主颤着声质问:既然想让我好,那为何总是扎我的心?
太后上前一步,握着永安公主的手臂,也有些动容:我是见你总是忘不了过去,我心疼。你才三十五岁,后半生还有几十年,你不能总是这么孤苦伶仃的,日子得往前看。
永安公主沉默着。太后放轻声音接着劝:永安,不管是那男人,还是那孩子,当年都已经没了。若是他们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他们这么苦着自己。
永安公主沉默良久,等情绪平复下来,才转过身来冷冷开口:今日皇嫂喊我进宫来,是为那小混账做说客的吧。堂堂一个王爷自甘堕落,卖身青楼,今儿这事闹得满城皆知,成了皇家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皇嫂这是收不了场了,就想着让我收了那个什么小厨娘为义女给她个体面身份,好成全你们的母慈子孝!
太后也变了脸,可还是压着脾气好生解释:永安,我承认,你说中了几分,但皇嫂不光是为了恒儿,也是真心想为了你好。
永安公主情绪突然崩溃,大声吼了起来:皇嫂说是为我好,可皇嫂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她还那么小,什么福都没有享到,就没了!而如今你却要我去收养别人的孩子,我对得起我的女儿吗?我对得起她吗?
她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永安公主两只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在身前比划了一个长度,嘶吼着说完,已然泪流满面。
想起当年的伤心往事,太后也跟着落了泪,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上前抱住永安公主安慰她:罢了罢了,今日是皇嫂不对。日后皇嫂不会再提只言片语,你怎么顺心怎么活。
永安公主趴在太后肩头,心力憔悴,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皇嫂可记着今日这话,日后再提,我可不依。
太后拍了拍永安公主的背,拉着她的手走到榻边坐下:记着了,记着了,就你这臭脾气,哀家可不敢再招惹你。只是待会儿恒儿会带着那丫头过来,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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