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等着,您慢点儿。古月瑶爽快应道,见苏慈进了里间,她搓着手,忍不住踮着脚尖轻轻蹦了两下。
叮叮当当,里间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好一会儿,苏慈才转身出来,两根手指夹了一张纸。
苏慈走到古月瑶面前,抬起手,似是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纸递给古月瑶:拿去,小废物。
古月瑶丝毫不计较苏老板的恶言恶语,双手微微发着颤,接过了那张纸,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确认这就是她的卖身契,这才抱着卖身契贴在胸口,对着苏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公子。
虽然苏慈坐地起价,让她这么辛苦才攒够银子赎回卖身契,可对他能够信守承诺,古月瑶还是挺感激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临时反悔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苏慈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伸出手:合约。
哎,好的。古月瑶态度异常好,毫不犹豫就把荷包里的合约拿出来交给了苏慈。
苏慈看也不看,甩手丢进了一旁烧着的炭盆,又说:你明儿得到官府去销了奴籍,才能恢复良籍。
这事儿她早就打听过了,古月瑶点头:多谢公子提醒,明儿一早我就去。
苏慈斜睨了古月瑶一眼:你也不必如此着急,明天上午我要出去办点事儿,等我回来带你去,免得到了衙门遭了刁难回来又要哭哭啼啼。
古月瑶一噎,好像在苏慈面前,她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吧,何来的哭哭啼啼一说。
不过她也知道苏慈是好意,可是她半天都不想等,如果不是现在天黑了,她真的是恨不得现在就去。
不必劳烦公子,明儿我看楼里掌柜大哥可有空,我喊他陪着一起去就是。古月瑶答道。
在百花楼混了这么久,她做菜好吃,待人又客气有礼,和大家都已经混熟了。
每日上午掌柜的都闲来无事做,想必请他陪着跑一趟,他也是愿意的,回头她买上一壶好酒再做两个菜算是答谢。
苏慈脸色黑了黑:随你。滚吧。
事情还没办完,古月瑶当然不能滚,她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并十两碎银,脸上带着笑先把一百两递到苏慈面前:公子,还有件事麻烦你。
苏慈被古月瑶一脸灿烂的笑晃了眼睛:又做什么?
古月瑶:我想把飞燕也赎了,先前公子答应过我。
苏慈一按脑门,扫了一眼古月瑶手里的散碎银子:那你这呢?
古月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公子,还有柱子我也想赎。柱子的事儿,先前我没问过你,但我听柱子说他卖到楼里的时候才八两银子,他还小,也当不好什么差事,我出十两银子,公子就把他卖给我吧。
苏慈直接气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就在古月瑶的脑门上用力戳了戳:黑心肝的东西,你怎么不把老子也买了去?
古月瑶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揉着被戳的直疼的额头,小声嘀咕:买不起,也不敢要。
苏慈气得一时没接上话来。好一会儿才往椅子上一靠,翘着二郎腿问:来说说,除了他们两个,你还想赎谁?
古月瑶忙不迭摆手:就他们俩。我是看那俩孩子可怜,我又没个伴儿,这才想着把他俩带到身边。
苏慈又问:当真不是想自立门户,和老子对着干?
古月瑶忙解释:那哪能呢,公子你误会了。再说之前你不是提过让我接手后厨管事一职吗?我想了想,如果公子信得过的话,那不然我就从这个月开始试一试?
后厨两个难缠又猥琐的厨子已经被苏慈开掉了,有郭厨子帮衬着,她当个管事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古月瑶没有要走的打算,苏慈的脸色缓和了,抬手把手里的银票和银子丢回给古月瑶,一拍大腿起身又往里走:行,既然你打算留在楼里,那这两个人老子就送给你了,反正买来的时候也没花多少钱,不过十来两银子。
古月瑶手忙脚乱接好银票和银子,只觉得一阵阵扎心。飞燕和柱子他花了十来两买来的,就可以一文银子不要送给她。
买她的时候不过也只花了十两银子,可居然收了她五千两,可真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回头再想也没用。古月瑶不再多想,把银票和银子收回荷包。
里间又噼里啪啦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声音,照旧翻了好一会儿,苏慈才拿着飞燕和柱子的卖身契出来,递给古月瑶:拿去。
哎,谢谢公子。我替飞燕和柱子也谢谢公子。古月瑶乐呵呵地接了。
行了,走吧,看到你就糟心。苏慈挥了挥手,语气里都是嫌弃。
古月瑶收到身契,笑着看苏慈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慈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一靠,目露警惕:又想干什么?
古月瑶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搓了下手问道:公子啊,这做管事,工钱多少,分成怎么算的呀?
苏慈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个黑心的东西上来就要跟老子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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