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偷偷踢了章贺一脚,低声斥责:噤声,那些事主子听到又该愧疚了。章贺忙收声,在嘴巴上拍了一下。
左修恒忽略那些热辣辣的目光,走到秦夫人身边,扶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温声商量:姨母,一路上劳顿,还是先让姑娘们安顿下来,来日方长,这事日后再说。
秦夫人却不肯放弃,被左修恒架着走还不忘回头招呼:都跟上。
左修恒不动声色对着程遇使了个眼色,刻意压低声音:姨母,几年未见,修恒有些话想私下和您说。
见左修恒神神秘秘,秦夫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暂时把那些姑娘抛在脑后:恒儿,可是关乎你太子哥哥?
正是,左修恒郑重点头,语气严肃,待修恒同您慢慢细说
几位姑娘见二人相携走远,站在原地纠结一瞬,相互对视一眼,抬脚就要去追。夫人可特意交代了,王爷性子清冷,让她们放下女儿家的矜持,热情些。
可刚迈出一步,程遇带着一队护卫黑着脸就拦在了几人面前。程遇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道:姑娘们请随在下去安顿。
护卫们都是随左修恒出生入死从沙场上下来的,各个人高马大,板着脸目不斜视往那一站,一身凛然杀气就吓得姑娘变了脸色,唯唯诺诺点了头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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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冬日艳阳天,古月瑶吃过早饭依然跑到百花楼后院,盖着披风半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听着微风,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可相对于前一日的嘴角弯弯,今儿小脸却紧绷着,心情显然并不怎么好。
原因嘛,江东王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出现在百花楼。
江东王不来,她就没办法借着江东王吃过的菜的名头,再按照那宰冤大头的高价来推新菜品给其他客人。
江东王没有出现的第一个晚上还好,有前两天的七道菜加一份鲜虾馄饨,也忙了个底朝天,收益也不差。
但古月瑶晚上记账的时候,就开始隐隐担心要是第二天江东王还是不来,怕是以后的新菜价格难定。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收入直接砍了一半。
没有江东王这个大佬给她带货,她做的菜哪怕再好吃,却也没办法再定那么离谱的高价。
江东王是大兴第一美男,又是个战功赫赫的王爷,那些富家公子官家子弟的心理,大概就类似前世的追星一族,对江东王有着野蛮的崇拜和不讲道理的追捧。但毕竟谁都不是真的傻子。
菜再好吃,也不是琼浆玉液,天天吃也会厌,昨儿就有客人嚷嚷着让新来的厨子上两道新菜。
等她做了新菜送上去,那些公子爷都会问上一句江东王可曾吃过,石头来问过她如何作答。
江东王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性情难测,古月瑶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秉着可以夸大事实,但不能无中生有的原则,她告诉石头据实回答。
新菜倒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客人也一点再点,还有吃完再要一份打包带走的。
可当石头按照古月瑶给的定价报上去时,那些人却不干了,直嚷嚷百花楼这么黑怎么不干脆去他们府上抢。
没办法,古月瑶只好让石头说报错了,重新给了价格。虽然定价已经比正常价格高出一倍还多,但和江东王吃过的菜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有江东王这棵大树可靠,直接的后果就是,古月瑶做了更多的菜,可收益却将将有前一日的一半。
古月瑶轻轻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最多一个月就能攒够赎身银子,这样下去,怕是要多熬一阵子了。
现在她在百花楼每晚忙到大半夜,虽说很辛苦,但也算自在。只是自己的自由攥在别人手里一天,她的心就没办法踏实下来。还是尽快把身契赎回来的好。
也不知道那江东王什么时候会再来。要是他下次来了,她一定要多做几道菜,趁他在把菜的名头打出去。
再好的东西,没有人代言,请个十八线小明星,或者请顶流代言,那效果绝对是天壤之别。
江东王的带货能力,那可是顶流中的顶流,杠杠的。看来这粗大腿,能抱还是得抱,能哄还是得哄。
快些来,快些来,快些来,带货大咖快些来。古月瑶躺在摇椅上,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异常虔诚地小小声祈祷着。
什么玩意儿快些来?头顶突然响起一道不悦的声音。古月瑶吓得忙睁开双眼,见苏慈板着脸站在她一旁,俯身低头看着她。
古月瑶忙不迭掀了披风从摇椅上爬起来,屈膝施了一礼:公子。这个是老板,也不能得罪。
苏慈看了看古月瑶捏着披风的右手,指着她的手问:手好了?
古月瑶见他的手快挨上自己的手,下意识把右手往后一缩,目露警惕:好些了,但还不能使力。
古月瑶小心谨慎的样子让苏慈有些不爽,冷哼一声:当时要不是你拿着剪刀要刺老子,老子怎么会捏掉你的手。你去问问六子,要是别人敢这么对我,手早给他剁了。
当时要不是你要扛我回屋毁我清白,我怎么能拿剪刀扎你。古月瑶暗自腹诽,却没敢表达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做口舌之争,古月瑶服软: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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