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给她做好吃的,还教她做菜,对她也和气。和以前在家里动辄被继母拧耳朵抽扫把还不给饭吃的日子比,再和那些服侍楼里其他姑娘经常挨骂的小姐妹比,她跟着姑娘的日子就像过年。她可舍不得姑娘让登徒子败坏了名声。
飞燕起誓一般的语气,古月瑶笑着点了点头,拿帕子撩了水洒在肩头,眉头却微微皱起。
这个胎记,桃花形状趋于完美,颜色太过艳丽,也不知是生下来就带的,还是后来人为。可不管怎样,长在后腰这种隐秘的地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要更加小心些,不要再被人看到。
第二天,古月瑶睡了个饱,才自然醒来。撩起床幔,见透过窗纸撒进来的冬日阳光,古月瑶嘴角勾了勾,看来是个好天。
坐起来,慢慢动了动右手手腕,居然能够活动自如,丝毫不疼。起身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脖子上的青紫也淡了。估摸着再擦上一两次,就能全消了,那药当真神奇。古月瑶暗叹。
姑娘,您怎么起这么早,大家伙都还在睡。飞燕听到动静,端了洗脸水进来。
古月瑶推开窗户,眯着眼迎着太阳,深深吸了一口冬日泛着冷的新鲜空气:今儿太阳可真好。
半个时辰之后,安静的百花楼后院花园里,古月瑶身上盖着披风,半躺在躺椅上,眯着眼惬意地晒起了冬日里的暖阳。
扬州城西城门外的官道上,一队马车渐渐向城门方向驶来。
车队中间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里,坐着一个打扮富贵,貌似五十岁出头却保养得很好的夫人,正掀开帘子向外,嘴里念叨着:几年未见,也不知恒儿如今什么样了。
一旁的婆子笑着道:夫人每个月都收到王爷的信,不是说好着呢。
夫人嗔了婆子一眼,满脸忧色:好什么好,都二十好几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听说那江东王府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婆子笑着接道:夫人莫愁,王爷是您带大的,一向听您的。您来了,什么都解决了。
夫人踌躇壮志,面上带着些得意:是啊,恒儿几番抗旨拒婚,皇后娘娘都拿他无法,还得我这个做姨母的出面,他呀,才肯听话。
婆子笑着应和,又小声道:夫人,带着的那些个丫头,回头老奴再好生叮嘱一番,到了王府莫乱了规矩。
夫人想到后面两辆马车上拉着的姑娘,脸上担忧之色再起。她不远千里,从巴蜀到扬州城,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要试探一下恒儿那孩子到底是不喜女子,还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恒儿那孩子自幼性子难测,这个差事,难办啊。
第18章 18
扬州城西城门,停着一辆黑色马车。马车旁,程遇带着江东王府的数十名护卫们骑在清一色的黑色高头骏马上,整齐的列成两排。
护卫们各个人高马大,身穿统一的黑色锦袍,面容肃然,威风凛凛。进出城门的人被这气势震慑,都离得远远的。
程遇骑在马上顺着官道向远处张望着,等见到一队人马渐渐驶进,程遇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掀开马车门帘:主子,秦夫人的车到了。
江东王左修恒正在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睛,嘴角一勾,一向风轻云淡的眼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欣喜:去迎。
江东王左修恒下了马车,长身玉立,长腿一迈就往迎了上去。程遇一挥手,身后数十名护卫齐刷刷翻身下马,牵着马跟着走。
马车走近,停下,年轻的车夫跳下马车,笑着跪地请安:小的给王爷请安。
左修恒一挥手示意他起身,三两步走到马车旁,对着车门的方向拱手施礼:姨母,修恒来接您了。
车帘掀开,先前的婆子笑着出来,下了马车就要跪下请安:老奴给王爷请安。
郭妈妈莫要多礼。许久不见,郭妈妈可好?左修恒忙伸手搀住郭妈妈,笑着问。
好着呢,老奴好着呢。郭妈妈看着左修恒,红了眼眶,王爷可好?
二人正寒暄,马车里传来两声咳嗽。左修恒和郭妈妈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
郭妈妈忙指了指车门,故意小声促狭说:王爷,您快上车吧,夫人见不得您跟老奴亲近。
程遇,请郭妈妈坐府里的马车。回府。话落,一甩衣摆,轻飘飘跃上马车,掀开车帘进了车厢,跪在了秦夫人面前,笑着喊:姨母。
秦夫人见到左修恒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那一刻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声音哽咽:没良心的,都多少年了,也不来看看我。你比你那几个表兄弟更加没良心。我要不折腾这一趟,怕是等我入了土,也见不着你
左修恒弯着高大的身体,把下巴搭在秦夫人肩头,眉目舒展,嘴角含笑,乖乖任由她抱怨。
好一会儿,秦夫人情绪才平复,松开左修恒,扶着他起来坐到一旁,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牵着他的手细细打量他的脸:先前你母后在信里说,这几年你在外头带兵打仗,没少受伤,有几次还差点没命
秦夫人说到一半喉咙哽住说不下去,转头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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