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岁见拗不过他,干脆也就不做徒劳挣扎了,闷闷地说:“那就进去吧。”
祁燃嗯了一声,打开手电照着她的脚下,“路黑,小心。”
后面值岗的保安大爷已经在亭子里看了好一会儿热闹,见两人肩并肩走进来,笑嘻嘻地和徐知岁打招呼:“徐医生回来啦!”
徐知岁点头干笑,实际尴尬到头皮发麻,瞧大爷那暧昧的眼神,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万一再传到周韵的耳朵里,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担心再遇见熟人,一过保安亭,她就将外套上的帽子戴了起来,只要她捂得够严实,就没人能够认出她。
祁燃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低低地笑了一声,“害羞了?”
“才不是!”徐知岁仰头,用那双唯一露在空气中的大眼睛瞪他,“我只是不想被路口嗑瓜子的那群大妈看见,不然明天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
祁燃笑而不语,揉了揉她的脑袋。
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脚下一抹光亮在照映他们前行。两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言,外套上都是他的味道,心跳也好像近在咫尺,徐知岁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路上遇见几个正在抢修电路的维修工,徐知岁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电,他们回很快。果然,刚刚走到18栋楼下,整个小区轰然明亮,楼里响起邻居们的欢呼。
徐知岁掀了掀帽檐,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祁燃忽的将手里的光转向了露天停车场,脚步也挪了过去,最后停在某辆蓝黑色布加迪前,用手蹭了蹭车盖,皱眉说:“底漆都给划掉了。”
徐知岁脑海中立刻浮现起某只小肥猫圆滚滚的大脸盘子,以及它罪恶的作案现场,目瞪口呆地问:“这……这是你的车?”
“嗯。”祁燃低头检查车身,很是苦恼地说:“还是最喜欢的一辆。”
徐知岁:“……”
你究竟有几辆车?
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某“犯罪凶手”此刻正在她家的沙发上打滚,这怕是还没给它找到主人,就要被祁燃抓起来兴师问罪了。
万一祁燃觉得她是猫的主人……因此讹上她怎么办?
完了,这可是布加迪,把她和房子一起卖了都赔不起。
想到这里,徐知岁天灵盖发麻,浑身打了个机灵。
见她若有所思,祁燃指着车上的划痕问:“你知道是谁干的?”
徐知岁摇头如捣蒜,三下五除二脱下罩在身上的外套,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我当然不知道,那什么……我先回家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纤瘦背影,祁燃慢慢直起身子,斜靠在车身,摇头失笑。
……
回到家里,周韵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当初死活不让小家伙进门的皇太后,现在每天对它爱不释手,走哪都抱着。
听到开门声,肉球从沙发上蹦了下来,周韵慌慌张张藏好手里的鱼罐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视,可还是被眼尖地徐知岁逮了个正着。
“妈,你是不是又偷偷给它吃零食了?”
周韵女士理直气壮,“哎呀,小家伙都这么可怜了,吃点好的怎么了?”
徐知岁无语,这还是她当初有洁癖号称绝对不会养宠物的妈妈吗?
“这不是可怜不可怜的事,医生说了,它体重超标,为了它的健康不能再吃了。”
周韵翻了个白眼站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喂了。”
看她那个表情,徐知岁就知道她是又一次把自己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养宠物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可不得不承认,自从肉球来了这个家,周韵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不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半夜惊醒的次数也少了。或许有个小家伙给她陪伴,分散她的注意力,她的病情能好上许多。
想到这里,徐知岁抱起在她脚边撒娇已久的肉球,戳了戳它圆溜溜的小脑袋说:“你呀你,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小家伙睁着懵懂又无辜的大眼睛看她,小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去。
徐知岁叹了一声,默默拿出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账户。
现代技术这么发达,祁燃去保安室调个监控就能知道是谁在搞破坏了,应该不需要多久就会找到她头上吧。
唉,也不知道自己卡里的余额够不够给他的爱车补漆的,这个小家伙还真会给她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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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院里有场全体医护人员都要参加的大会。徐知岁习惯提前过去,没想到在电梯里遇到了比她还要早到的谢成业。
“老师。”徐知岁愣了一下,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
谢成业笑着往旁边站了站,给她让了个位置,“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徐知岁面色讪讪的,想到昨天和谢书毓之间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师。
谢成业沉默了一下,说:“昨天书毓回来,把你们的事情都和我们说了。”
徐知岁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好意思老师,辜负您的喜爱了。”
“别,千万别这么说,书毓这个孩子啊……也是我们夫妻两个从小对他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那时候我们一味注重对他能力的培养,什么都要求他做到最好,希望他长大成才,却忽视了他的情感需求,导致他如今情感淡泊,一心都扎在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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