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一多,徐知岁难免有了情绪,噘着嘴顶回去:“你这么会指导,你来画呗!”
男生说:“老孙又没把任务交给我,画的不好还不让人说了?”
徐知岁:“……”
难道这就是学霸的情商吗?上天为他打开一扇门却为他关上一扇窗?那这人怕是被窗夹了脑袋吧。
可他的成绩也不如祁燃好嘛。
“所以你知道我从前多悲催了吧。”秦颐拍了拍徐知岁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反正还有时间,咱俩慢慢画。”
徐知岁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三学习任务重,两人只能利用课间的时间画板报,磨蹭到第二周,隔壁二班的板报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她们才大致画了个线稿。
徐知岁颇受打击,傍晚去吃食堂吃饭的时候特意让阿姨打了两勺饭。
她和秦颐去的晚,食堂已经没什么座位了,宋砚见她们站在人群中徘徊,隔老远就朝她们挥起手。
“这边有空位,来坐这!”
徐知岁朝这边望过来,一旁的裴子熠立刻将脑袋埋了下去,暗暗掐了宋砚一把,“你把她招惹过来干什么?老子啃鸡腿呢,形象还要不要了?”
宋砚笑嘻嘻的,“没事,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怎样她都觉得你帅。”
“……”
两个女生过来时,就见裴子熠翘着二郎腿,若无其事地低头玩手机,旁边是只吃了一半的餐盘和刚擦过嘴的纸巾。
徐知岁扫了一眼,“祁燃怎么没来吃饭?”
“他下课的时候被老师叫走了,估计一会儿自己过来吧。”宋砚用筷子指了下徐知岁的碗里,露出夸张的表情,“不是吧,你一个女生吃这么多?”
徐知岁苦着脸,“我这叫化悲愤为食欲。”
宋砚讪讪的,“一个板报而已,不至于把你俩折磨成这样吧。”
“你试试就知道了。”秦颐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裴子熠对面,震得整个桌面都晃了晃。
裴子熠不满地“啧”了一声,“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秦颐翻了个白眼,反而指着他的餐盘问:“你就吃这么一点?”
“嗯,不饿。”裴子熠下意识看向徐知岁,徐知岁也正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徐知岁翕了翕唇,欲言又止。
裴子熠没来由地心慌,就在他以为徐知岁会说“注意身体”“晚上会饿”类似这种关怀话语的时候,徐知岁低下头,用蚊子哼哼地声音说:“就……挺浪费的。”
裴子熠:“……”
饭后,四人一前一后回班上。
裴子熠和宋砚激烈地讨论着NBA的赛事,徐知岁苦恼一会儿该怎么给板报着色,只有秦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说好饱。
走到班级后门,两男生看见什么突然不动了。徐知岁问了句怎了么,扒开人就见板报前站着个人,一手执画笔一手端着调色板,正在给板报上的五星红旗上色。
少年站在光与阴影的分界线,缱绻晚风吹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夕阳在他眼睫上泛着柔软的光,持笔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
徐知岁望着他颀长的身影,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祁燃,你怎么……不是说好你只用写字的吗?”
祁燃回头,只是淡笑:“我看见你桌上放着样图,就照着涂色了。”他往后退了两步,“你看看我画的对不对?”
徐知岁回过神来,看也不看就说:“对。”
他能有帮她的心思,与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惊喜了。
她喜欢的少年,还是一如往常,温柔澄澈。
徐知岁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悄然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捡起地上另一只笔刷,蘸了点颜料慢吞吞挪到祁燃边上,一边往黑板上涂色一边克制不住地拿眼睛瞟他。
心跳如擂鼓轰然,呼吸乱了节奏,如若祁燃这时回头一定能看见她红透了的耳根。
深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平复了心绪,笑了笑若无其事地问:“你没去吃饭吗?”
“嗯,觉得时间不够,就没去了。”
“那不会饿吗?”
“还好。”
“哦……”
徐知岁不知该说什么了,总觉得说什么都会破坏此刻的气氛,于是就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他涂五星红旗,她就画天/安/门。
裴子熠和宋砚大概是被感染了,见状也不去打篮球了,卷起袖子就开始帮忙。
裴子熠抽走了徐知岁手里的画笔,又趁她没反应过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小矮子,就这还用踮脚?走开点,我来。”
徐知岁一不留神,手背被颜料剌了一条,她冲裴子熠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说什么,默默走到自己座位,从抽屉里拿出两支新的笔刷。
秦颐被眼前这幕感动到了,瘪着嘴感慨:“我画了两年板报,第一次见到我们班这么团结。”
“……”
晚自习的课间,徐知岁打算请大家喝奶茶,跑到小卖部后突然想到祁燃没有吃晚饭,默默换成了五个汉堡。
站在走廊上啃汉堡的时候,裴子熠对祁燃说:“我觉得徐知岁这个姑娘有点意思。”
祁燃:“怎么说?”
“就还挺细心的,她见我晚饭没吃多少,特意请大家吃汉堡。”
“……”宋砚顿时觉得手里的汉堡不香了,嫌弃地啐了他一口:“你这自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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