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猜是何婶说了什么,撇撇嘴,“二哥,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周缺:别搬了。
周妩:你打算把这套给她?
看他默认,周妩打字,“哇,二哥,一个亿,好是挺好的,就是这里和江柔姐家也太近了吧,到时候碰见,你们多尴尬。
周缺:没有到时候。
周妩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出这行字背后某人面无表情,眉眼低沉的一张脸。
她没有再回,按灭手机,和孟照照一起把书搬下楼。
对江柔点点头,周妩的神态没有寒暄的意思,江柔看出来,就没有多说。
中介已经站起来介绍,“我们这边每一栋布局都是根据一个概念专门设计的,所以周先生这一栋和您看中的那一栋不太一样,要是改动的话......”
和周缺那边打过招呼,自然是何婶陪同。
周妩她们踏出别墅的时候,江柔他们也刚好走上二楼。
除了卧室和书房,其他的地方可以选择性的进去看看。
何婶开了一间房门,身后两人走进来,都惊讶出声。
昂贵的摆件随意的扔在地上,碎瓷散落在地板上。
完整的大落地窗被砸出一个窟窿,高出的小窗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碎的很对称。
剪碎的丝绒窗帘的布条到处都是,色彩鲜明,至于被划破的设计感木家具已经不值一提。
春风穿过无遮挡的墙面,吹到他们的脸上。
窗外,木兰树就快变绿。
第28章 灵魂论
开学的那天,沪都下起蒙蒙细雨,道边盛开的桃花擦过发顶,簌簌一阵摇晃后,又回归平静。
它们像粉色的一团云雾,悬在树梢头。
在网红档案馆的实习只进行了两周,要写的东西却不少。除此之外,她投稿的宋史白话故事有编辑接洽,说内容不错,考虑让她在杂志连载,稿费也出的很高。
周妩说众多艺术家都只能在潦倒的时候创作出真正的艺术,把握单身时刻,认真搞事业才是正道。
潦倒的艺术家,周妩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的时候,孟照照不免想笑,不过,她虽然算不上艺术家,但周妩有一点说的很对。对着电脑,每天给自己找做不完的事,表面上确实是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似乎一段感情的终结,对一个人而言,是一件旧家具破损,到了再不能用的地步,太占地方,只能选择丢了。
丢了后,虽然房间空荡荡,但也不是没了这件家具没地方吃饭,没地方睡觉,没办法生活。虽然以前爱惜到连擦拭它都小心翼翼的地步。
把分手的消息告诉了林清挽之后,开学第一周,她都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好像她是破碎边缘的伤心小朋友。甚至和最近正打得火热的学弟视频也是尽量不在寝室,以免刺激到她。
孟照照不免抱歉,也感动对方的贴心,告诉她自己和前男友的堂妹还成了朋友,她们之间根本不避开前男友,所以她也不用太过在意她的情绪。
林清挽惊讶的说:“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很多年了?”
她想说的是,孟照照真的不伤心吗?
虽然说着已经好了,说着不避开前男友,但她这段时间,虽然平静,但平静犹如万米之下深海,看不透也探不着。
作为室友,她观察的更仔细些。
不怎么喜欢说话,对一个挺好玩的话题虽然能说说笑笑,但是嘴边的弧度总是浅淡。
出门懒得化妆,也不换什么新衣服打扮,面对搭讪的男生也是一副没表情,整个人活泼的气场没了。
她不是很快乐,或许很伤心。
孟照照听到这话,便说:“其实也没有很久。”
她想了想,“当两人分手,之前在一起的时间再久也没什么意义,都是给下一任添堵而已。”
“诶呀,这感悟!”林清挽故意逗她,捏她的肩膀,笑嘻嘻道:“这么想挺先锋啊,既然这样,过几天我和我那个吃饭,他带室友,你陪我去呗,刚好认识认识帅气小学弟。”
孟照照指了指电脑,“还有东西没做。”
林清挽开始变脸撒娇,孟照照总是不太拒绝别人,便纵容的笑了。
“好吧。”她说。
林清挽为了这趟约会,拉孟照照出门逛街,差不多逛了一层楼之后,孟照照下楼买喝的,问了林清挽,她说她要芒果汁。
孟照照站到玻璃柜前面,等单的时候,视线扫过一排摆着的样品。
擦的明亮干净的玻璃镜面上反射很多张脸,唯一熟悉的那张,黑眼圈有点重,头发随便的扎起,皮肤白的过分,她觉得是因为她已经一个月没怎么晒过太阳。
她没有晒太阳,也没有再见他一面。
但并不是她的生活里这个人的存在完全消失。
就像那个俗气的段子。
一个人问你还记得吗?另一个人回答已经忘记,问的人说:我还没说名字。
一个梗流行起来,总是有点道理的。
就像刚刚段子里的他,心中不必指名道姓,名字就明晃晃的跳出来,逼着人承认人性确实软弱。
清醒时明白回不过头,混沌时,竟然觉得情愫仍存,只要想开始,还能再继续。这想法难以启齿,但的确存在。
有次一早起床,甚至想把他移出黑名单,发一个表情过去,他们或许会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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