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徐家老夫人出殡后,她就回了镇国公府,再未和徐家有什么来往。
而这会儿,瞧着金嬷嬷站在自己面前, 徐妙不由就冷了脸, 道:“谁让你来的,我不早就说过, 娘亲的事情再和我无关,让你们勿要因着徐家的事情惊扰我。”
金嬷嬷也未想到徐妙会这样寡情, 只颤着声音道:“二姑娘,是太太出事了, 昨个儿夜里奴婢侍奉了太太睡下,可今个儿一大早,等奴婢去服侍太太时,太太竟再没醒来。这若非有人故意害死了太太,再无别的可能啊。”
金嬷嬷侍奉钱氏这么些年,主仆情分自然是有的。何况, 如今钱氏死了,徐家落得那般,她日后也没了出路。所以,便想到了徐妙,若她能侍奉二姑娘身边,日后只怕比在太太跟前都要有体面的。
毕竟,如今京城人谁不知道,二皇子用不了多久便会坐上太子的位子,而自家姑娘,虽说是个姨娘,可毕竟给世子爷生了一儿一女,总少不了体面的。而自己跟着二姑娘,自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妙闻着这话,却是一脸晦气的样子,眼神不屑道:“死了就死了,怎么,你还想我回去送她一程,或者替她守孝?她那样十恶不赦,杀了祖母的人,我又何须敬任何的孝道。”
若换作太子未被废黜之前,徐妙许也不会这样狠心。可如今,她是要取代曹氏,未来成为这镇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的,又如何还能和钱氏有任何的牵扯。
而没等金嬷嬷开口劝她,只见她拿了一包碎银子,丢给金嬷嬷,道:“好了,这些银子也够你在城郊购置一处宅子了,还不快滚!”
金嬷嬷神色讪讪,到底是老泪纵横道:“二姑娘,您怎能这样呢。太太走到这一步,也都是为了您啊。这些年,太太膝下唯有您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您却这样的态度,这是让太太死不瞑目啊。”
徐妙却再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给守门的小厮使了个眼色,便让人赶走了金嬷嬷。
等到金嬷嬷离开,徐妙也没敢耽搁,直接就去了老夫人的后院。
半盏茶的时间后,只见高氏,还有二房三房的太太都被请到了老夫人的屋里。
只见镇国公老夫人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紧锁眉头,看着高氏的目光几乎要杀死她。
高氏却是疑惑极了,这不过是徐妙出府一趟,回来后老夫人竟找了各房的太太过来,而且对自己,摆出这么一副三堂会审的态度。
怎么会呢?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可她这副神情落在老夫人眼中,却觉着她依旧在和自己演戏,当即就冷了脸,猛地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震,厉声道:“还不给我跪下!那孽障做了那样的糊涂事儿,而你,竟也有胆子瞒着我,你当我真的老糊涂了,这府中皆由你做主,由你蒙混过关了。”
高氏愈发糊涂了,自己到底瞒着老夫人什么事情了。
镇国公老夫人却不想和她废话,直接给身边的嬷嬷一个眼色,不一会儿,却见两个婆子押了裴玉珠走了进来。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玉珠犯了什么错了?”
高氏心里愈发不解了,这些日子,女儿安心待嫁,过几日更是要出嫁了,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老夫人竟是这样的态度。
可没等高氏再开口,却见裴玉珠哭着就跪爬在了她面前,满目的无助道:“娘亲,您救救我,珠儿真的不是故意的,珠儿和二表哥是真心相爱,腹中的孩子也是二表哥允诺让珠儿留下的。”
没等裴玉珠再多说,高氏身子猛地一僵。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扬手一记狠厉的耳光便朝裴玉珠甩去,气急道:“你这孽障!怎敢做了这样的蠢事,还想着能够瞒天过海!”
在高氏看来,这女儿真是要把自己给坑死了。
老夫人如今疑心自己早知道此事,帮着女儿瞒着众人,瞒着贵妃娘娘,可天地良心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更想到,自己那嫂子若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得活、剥、了自己,她一个出嫁的姑奶奶,自此成为娘家的罪人,想到这些,高氏几乎要晕死过去。
可她还是发觉了一些不对劲,她狠厉的视线猛地朝徐妙看去,后知后觉道:“徐氏,你今日根本不是往寺庙去祈福,而是往宫里去了,是不是?”
徐妙顿时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些无措的看向镇国公老夫人。
镇国公老夫人见她害怕的样子,开口道:“莫怕,今日若非你机灵,回禀给娘娘这事儿,这国公府怕也跟着遭殃。”
听着老夫人这话,高氏脸色愈发难堪了。
可没等她开口再说什么,却见老夫人养了扬手,随即一个丫鬟拿着托盘走了上来。
而上面,一个清瓷瓶子瞬间让众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不由心里都有一道声音,娘娘这是要赐死二姑娘?
裴玉珠也吓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东窗事发,而且还被捅、到贵妃姑母那里去。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看着老夫人道:“祖母,孙女这腹中可是二表哥的子嗣,您当真要不留情面,听从姑母的意思让孙女和孩子一、尸两、命吗?”
“您可想过没有,您这样做,等二表哥登基之后,她确实是不可能拿镇国公府拿您怎么,可顺宁侯府呢?您难道就不怕到时候二表哥拿顺宁侯府出气!毕竟,您可是亲手杀死了他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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