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娘娘请安。”
“民女请淳妃娘娘安。”
看着温氏和两个姑娘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自己请安,徐琼的心情多少是有些复杂的。
上一世, 她和舅家来往不多,所以对于温氏和两个姑娘, 多少还是有些陌生的。
她更想到上一世, 自己嫁到镇国公府受的那些委屈,所有人都能上来踩她一脚, 可以说,她手中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而这一世既然重生了, 她既不打算抬举徐家,那么舅家,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徐琼笑着看着温氏道:“舅母快快请起, 都是自家人, 日后便无需这些虚礼的。”
温氏瞧着娘娘这样和善,多少是松了一口气。可她也没蠢到真的失了规矩, 只愈发恭敬道:“娘娘,规矩不可废, 妾身不敢失礼。”
看温氏这般态度,徐琼多少也能看出些温氏的性子。不由愈发对温氏多了些好感。
等她和温氏聊了几句家常后, 她把随口问及了白家两位姑娘可否婚配了。
温氏忙道:“回禀娘娘,华姐儿去年及笄后,便和城南的同是商户的陈家公子有了婚约,茹姐儿性子跳脱,不如华姐儿沉稳,所以婚事妾身也还在相看着呢。”
温氏的话才说完, 却见白锦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徐琼身上的百花蝶舞金线月华裙,满目的羡慕道:“娘娘,您这衣服真好看。宫里的尚衣局果然和外头绣坊的不一样呢。”
白锦茹这样说着,心里更是暗暗道,若她也能有一件就好了。
温氏知道自家小女儿不如大女儿性子稳妥,可昨日入宫前,她都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她竟还敢如此口无遮拦,她吓都要吓死了,忍不住低叱她道:“在娘娘面前,怎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跪下请罪!”
徐琼也没想到,这白家小表妹会这样放肆,不过她见温氏都白了脸,也只能安抚她道:“茹姐儿年纪小,有些孩子心性,也是情理之中。”
因着这个小插曲,温氏接下来越发拘谨了,徐琼瞧着她如坐针毡的样子,也没多留她们,就遣了她们下去。
等白家人离开,宝笙没忍住感慨道:“娘娘,这白家大姑娘和二姑娘同是舅太太所生,怎的性子却如此不同呢。”
徐琼轻抿一口茶,却是没有说话。
却说温氏带了两个女儿出了显阳宫,终于没忍住低叱小女儿道:“你方才那样口无遮拦,昨日娘亲叮嘱你的话你是都忘到脑后了?你当这是家里,容得你这样没规矩!”
被娘亲训斥,白锦茹却是腮帮子鼓鼓道:“娘亲,娘娘如今可是宫里得宠的淳妃娘娘了,还不能赏女儿两件衣服穿吗?再说了,娘娘今日召我们入宫,不就是存着抬举我们白家的意思吗?您想想,撇开娘娘和她那胞弟的嫌隙,如今她那亲弟弟都断了腿了,徐家如何还能有堪用之人。要我看,日后我们白家少不得封了伯爵侯爵的。而娘娘既有用得着我们白家,用得着爹爹和两位哥哥的地方,自然也该看顾我这表妹一些的。”
温氏怎能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口无遮拦的话来,吓的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白锦茹却根本不知道害怕,反而嘲讽的看着白锦华,意味深长道:“长姐,要我说你就是太实心眼了,如今我们白家就要飞黄腾达了,你怎不一脚踹开那陈家公子,他一个商户之子怎配的上你。”
白锦华不是不知道妹妹自幼就是掐尖好强之人,可这会儿还是被她这番话给气到了,只见她脸色苍白奥:“二妹妹,你怎能这样说,你这是要让我们白家做背信弃义之人吗?”
白锦茹却是幽幽道:“长姐,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能说这是背信弃义呢?反正我是不要随便找了人嫁了的。等到我们白家得了恩典,到时候我未必不能嫁入高门大户。才不要一辈子做一个商人妇呢。”
说完,她又道:“长姐,既然话说到这了,妹妹也就再多句嘴。你看到方才娘娘身上的鸾凤了吧,这可是妃位才能有的。这说明什么,权势可是个好东西呢,否则,你只能一辈子做小伏低。我更奉劝姐姐,莫要拉我的后腿,若我日后嫁入高门,成了世家夫人,别怪妹妹不和你这个姐姐走动。毕竟,我若做了贵妇人,有一个嫁给商户的姐姐已经是丢人了,怎还能再有来往呢。这尊卑,可不能乱的。”
疯了,真的是疯了。
温氏见小女儿越来越魔怔,连忙拽了她就往宫外走去。
因为怀着身孕,加上今日再长春宫和诸位妃嫔过招,之后又和召见了白家人,徐琼不觉便有些疲惫,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睡,醒来时竟然过了申时了。
让徐琼更为震惊的是,皇上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徐琼睁开眼时,便见皇上躺在她身侧,见她醒来,一把就拿手保住了她。
徐琼忍不住道:“皇上过来许久了吗?”
承宁帝看着她,“怎的,琼儿不欢迎朕来?”
徐琼摇摇头,可她还是没忍住,把今日在长春宫和昭贵妃过招的事情说了出来。
承宁帝听着,哈哈就笑了起来。
徐琼也不由笑了出来,不过,她还是没忍住,问承宁帝道:“皇上,那您今晚要往延禧宫去吗?贵妃娘娘今日便是为了保住颜面,该也会想来法子请您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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