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便是裴令行所说的会护着她。
他以为,只要他开口求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便会看在他这个侄子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吗?
她不知道该说是裴令行太幼稚了,还是别的什么。
很快,裴令行便进来了。
而他眼神中的疑惑,不解,还有伤感,这一切的一切,却是激发了徐琼的斗志。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裴令行心里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
可让徐琼没想到的是,裴令行并未质问自己,而是缓步上前,看着她道:“琼儿,你今日吓坏了吧。”
听着这话,徐琼却并不觉着开心。
她宁愿裴令行质问自己,也好过这样的窝囊。
他以为,这样她就能和他相敬如宾,夫妻恩爱吗?
不,她的心已经死去了,这一世的她只想和他早日和离,早日让他和徐妙的丑事败、露,除此之外,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这样想着,徐琼笑着回他道:“世子爷,您这话琼儿怎么听不懂呢?今日受了委屈的是玉珠妹妹才是,世子爷便是要安慰,也该安慰玉珠妹妹才是。”
是的,对于自己算计裴玉珠的事情,徐琼心里从未有丁点儿的愧疚。
所以,自然也就无需在裴令行面前藏着掖着了。
何况,她也没那个闲情配合裴令行的深情。
裴令行显然没有料到徐琼会这样几近咄咄逼人的回他。
可他到底没有问出心里的疑问,反而是不敢直视徐琼,嘱咐她早些歇息之后,便往书房去了。
一旁,宝笙瞧着自家姑娘这态度,却是开口道:“姑娘,您莫不是疑心世子爷也提前知晓贵妃娘娘和夫人要算计您的事情,所以对世子爷才这般态度。”
不等宝笙再多问,徐琼直接就道:“宝笙,你自幼就陪伴我身边,所以我也不想瞒着你。这镇国公府,我是不准备待下去了。何况,你别忘了,我和世子爷并未有夫妻之实的,既如此,我又何须把自己困在这肮脏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听着自家姑娘这般大胆的话,宝笙肯定要劝着的。
可今日,姑娘险些被算计,宝笙突然便想开了。
只要自家姑娘能平平安安的,远离这些算计,这才是最重要的。
宝笙虽只是个小丫鬟,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并不觉着会就此终止。在更大的暴风雨前,姑娘能和世子爷和离,远离这些风暴,也没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姑娘方才也未说错,姑娘和世子爷并没有夫妻之实,若是瞅着别的机会,姑娘未必不会遇见自己的良人呢。
镇国公府,因着今日裴玉珠和太子的丑事,可以说是乱做了一团。
东暖阁,总管太监戚海刚刚接到了密探的消息,可看着这密信,他却有些为难了。
见他弓着身子,一副为难的样子,承宁帝笑骂道:“说吧,什么事?”
戚海斟酌了下,道:“皇上,这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奴才担心此事儿会污了您的耳朵,所以才有些拿捏不定。”
说完,戚海直接便把密信呈了上前。
等承宁帝看完眼前的白纸黑字,上面竟然说镇国公世子养了外室,而这外室不是旁人,正是那徐氏的继妹,承宁帝的眸子便一阵阴沉。
这些年他颇为器重裴令行,虽也是因着平衡之术,让裴家得以和姜家抗衡。
可除此之外,他其实也是极其欣赏裴令行的品性的。
可今日这封密信,却让承宁帝觉着自己眼拙了。
看皇上眼中的冷意,戚海也不由屏气凝神,小心翼翼道:“皇上,这事儿可需奴才做些什么?”
承宁帝笑道:“不过是桩风、花雪、月之事,哪值得你插手?”
话虽这样说,承宁帝眼前却不由闪现出今日徐琼战战兢兢跪在自己面前那一幕。
按说承宁帝荣登大宝这么些年,早就没什么同情心了。
可想到这徐氏独守空闺五年,重逢之时,遭受的却是被人算计,夫君还在外头养了外室和孩子,而这外室不是别人,还是她的继妹。
想到徐氏这么一个弱女子却要经受这些,承宁帝突然有些好奇,这徐氏在得知这一切之后,会如何应对。
尤其想到今日徐氏将计就计反倒是把裴家那姑娘算计了去,承宁帝便不由更对对这徐氏多了些兴致。
这样的感觉,让承宁帝觉着颇为新鲜。
毕竟这些年,不管新入宫多少美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摆设和玩意儿罢了,激不起他心里半分涟漪。
偏这徐氏,竟然让他生了恻隐之心不说,还让他生出了别样的兴致来。
却说徐妙这边,也刚哄了两个孩子睡下,这会儿正和钱氏说着体己话。
尤其听娘亲说今日徐琼在宴席上一身华服,出了好大的风头,连贵妃娘娘都颇为给她体面,徐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姐姐她算什么东西,不过贱命一条,还当真以为自己有那资格站在世子爷身边。”
说完,她又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是大姐姐和太子生了丑事呢?若失了清白的是大姐姐,该有多好。”
钱氏这些日子,都是这个点儿偷偷往女儿这里来的。
而这样偷偷摸、摸的,钱氏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悦。
所以听着女儿这话,她也不由开口道:“娘亲何曾没有这样想。可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快让你名正言顺进了镇国公府。你该知道,若咱们再任由你大姐姐这样出风头,只怕到时候你即便是入了镇国公府,也不可能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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